飞图,细小的流苏将整个嫁衣都点缀得灵动而娟美。
这是一件即使放到成衣铺,也丝毫不逊色的嫁衣。
她眼眶微湿,笑骂了声:
“呆子。”
院外李司意略欠身一步,跟在崔望身后进院子,听闻此言,忍不住笑:
“师弟,没想到,你竟然还会刺绣?真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
“不过什么?”
崔望朝院内站首位的郑斋拱了拱手,毕恭毕敬地站着,叫了声“岳丈”。
“不过你离微仙君已是还虚境,一身的钢筋铁骨,十指被针戳个洞,捏个诀便愈合了,怎还留着针孔去见未来丈母娘?”
崔望头也不回:
“忘了。”
“哦——”李司意拉长声音,“忘了啊?”
“自然是忘了。”
崔望淡淡瞥他一眼,“看来师兄近来练剑颇有心得,打算与师弟我切磋一二。”
李司意被他话中威胁之意唬了一大跳,与他师弟切磋固然进步飞快,可那日子,也委实不是一般人能受的。
忙不迭摆手:
“行了行了,我闭嘴、我闭嘴,咱不提这个话题。”
崔望这才满意了。
那边郑斋也满意地看着进门来的一众人,确切地说,是为首那位穿着大红新郎袍的男人。
这是个连骨相都极之好看的年轻人,宽肩窄腰长腿,脸不必说,虽比自己年轻时候差上一些,却也足够傲视群雄。
最关键的是,人家简直疼自家乖囡疼到了骨子里。
他可从没见过,哪一个郎君肯亲自为新嫁娘写满庭院的红宣小诗,也没见过哪位郎君肯为新嫁娘制衣,更没见过哪位郎君会因为凤冠上的东珠不够完满,而亲下沧海捞珠。
这几个月里,崔望的表现完全颠覆了郑斋从前的臆测。
他像是渐融的冰山,看着冷冰冰,触之却另有一番滋味——这人在笨拙地向他和琅琅示好,而这一切变化,只因为他郑斋的女儿。
世间难得,不是低位向高位匍匐,而是高位因爱屋及乌,向低位屈就。
不过,虽说满意,接下来的程序,却不得不过。
郑斋一拍手:
“杀威棒!”
身后涌出一群修士,男男女女都有,他们提着棍棒,拦在了通往中庭的道路。
青霜扬起声:
“仙君,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