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了章敬与开国公府,罪名很重,但目前似乎还未有向章常两家问罪的动作。说完了,他又道:“朝廷不过是要问罪燕王,其余人等倒在其次。如今令伯父驻守辽东,有大功于朝廷,又是抵挡蒙古人南侵的重要将领,除非有明证指控他谋逆,否则是不会受到波及的。姑娘的家人不必惊慌,有令伯父在一日,姑娘一家也会平安无事。”
明鸾早知此事,但还是故意露出几分惊惶之色,好取信于“曹四爷”,演完了戏,才拍着心口道:“多谢四爷相告了。我回到家一定把事情告诉祖父、父亲,请他们安心,就算听到什么坏消息,也别胡思乱想。”
“曹四爷”笑着点点头,又问:“那你可以告诉我了吧?为什么要采买出远门用的物件?”
明鸾见他已经认定自己有意出逃,便索性混淆视线:“好吧,我就老实告诉你,你可别胡乱说出去是这么回事,上回安南前线征粮,我外祖家的茂升元就献了一批粮食,德庆这里有,广州那里也有,很是得了官府的好评,这事儿你知道吧?你们商号也有献粮,还比我们多呢。”
“曹四爷”点了点头,皱眉问:“难不成你们这回又打算献粮了?秋粮还未下来呢,你们便是有个大商号可以倚仗,又能拿出多少粮食?”他们华荣记就已经是强弩之末,只勉强凑齐了五万石。
明鸾道:“不是这样的。上回我们在德庆的分号也献了粮,因此得了柳同知的默许,让我父亲有了再次参加童生试的资格。我们一家人都很欢喜。但没想到后来知州大人说不行,事情就有了变化。现在又出了我二伯娘的案子,知州大人失了脸面,更不待见我们了,柳同知又不好再为我们说情,因此我父亲辛苦温习了这么久,居然做白工了,心里就有些不服气。”
“曹四爷”有些明白了:“你们想靠献粮之功,为令尊再谋一次机会?”
“哪有这么容易?茂升元又不是章家的产业。”明鸾重重叹了口气,“而且因为我们家的缘故,我外祖一家人这几年受了连累,日子也不好过。上回总号在广州献了大批粮食,得了广东指挥使司几位大人的好评,听说外祖家因此受惠,已经有了起色。这回大军又要征粮,我外祖家正打算再接再厉,争取再立一功呢。这种时候,怎么可能还要分心来顾及德庆这头?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我二伯父已经升了百户,就算没有功劳,我们一家子在德庆已经可以立足,不用担心会被人欺负了,外祖家自然要先紧着自家族人的利益啦。”
“曹四爷”笑了笑:“这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