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雨夜。
白衣人冒雨走进一栋山间大宅,在静室前站定,施术清理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和雨水,小心触动禁制。
“芦乾,你走了多久,这便回来了?”
里面传出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
芦乾神情一紧,垂下头道:“属下办事不力,暴露了身份,请大供奉责罚。”
“哦?”
房门轻轻打开,纱帐之后,隐约透出点点烛火,以及一个背对门口而坐的身影。
“你行事素来喜欢剑走偏锋,但不会做无把握之事,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芦乾恭声道:“属下此番刚进入一个名为西土的地界,得知他们正在建造一种法坛,决定亲自前去一探,选取的是最偏远的法坛,不料还是被镇坛之人察觉,引来追兵。既然属下已经暴露,他们定会严加防范,以后很难再有潜入的机会。是以,发现追来的是一名妖修之后,属下便决定会一会此妖,若能将之斩杀,也不枉此行。”
“你失手了?”
结果显而易见,大供奉接着问道,“可曾动用困天金锁?”
芦乾面露惭愧之色,“属下已经动用此宝,对方却能在金锁之域来去自如,见事不可为,属下只能撤退。”
话音未落,芦乾忽觉两道锐利的目光从纱帐后方射来,心神不由一跳。
“此人何等修为?”大供奉沉声追问。
“在属下的感知中,此妖的气息仅仅是炼虚初期,”芦乾道,神情有些怪异。
大供奉识破芦乾的心思,“你想说什么?你认为此妖刻意在你面前隐藏修为?”
“这些只是属下的臆测,属下实在想不出,区区炼虚初期的妖修,如何破解困天金锁。我们司幽一族的互转之术威名赫赫,人尽皆知,此人可能认为留不下属下,暗中派人搜寻属下的伴兽,他则故意伪装,与属下周旋,后来属下祭出困天金锁,才逼出他真正的实力……”
芦乾说出自己的推断,最后补充道,“属下并未见到夏常侍,夏常侍手中应该没有此类至宝,能让炼虚初期修士抵御困天金锁。”
“夏常侍!”
大供奉冷哼一声,“当年,老夫在云天元液混入了天青散,天青散非是绝毒,但云天元液的解药恰好能够催化天青散的毒力,夏常侍逃命时已身受重伤,急于解毒只会加速灭亡,未必能活到现在。”
直至此时,芦乾才知晓这个秘密,大供奉的手段远比想象中毒辣,不禁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