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个年代过来的,谁的胃口能不好,我一顿吃一盆面,还排不到前面呢。”张大勇着拉着杨锐的胳膊,道:“走走走,咱们先去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嘛。”
“不用安慰我,你们去吃饭好了。”
“你呢?”
“我……”杨锐迟了一下,道:“我想去周围的餐厅走走,看能不能再找到什么机会。”
张大勇看着比自己儿子还年轻的杨锐,顿时心酸化为心疼,强拉着杨锐,道:“别去了,跟我们一起去吃饭,晚上我帮你找找关系,我认识几个老朋友都在美国了,请他们出面引荐的话,比你在餐厅里瞎碰运气好多了。”
在餐厅里拦住一名学者就毛遂自荐,这确实等于瞎猫碰着死耗子,遇到脾气好的还行,遇到脾气不好的,学者损人是不用带脏字的。
杨锐犹豫着道:“不用这样,我只是想再试试而已。”
“还试什么,咱们在实验室里试的够多了,难道做一个报告也要试来试去?”张大勇挺停了一下,又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要是我的话,我是不会追求一定做一个报告的,不过,你还年轻,你想做一个报告,想的东西,我也愿意支持,咱们先吃饭,吃完饭,我就打电话,好不好?”
“张教授,不必这样。”
“你不要和我客气了,这事我愿意,我想帮忙,你不要拦着我。”张大勇用六七十年代的风格语言,表述自己主动帮忙的意思。
杨锐心中有暖流潺潺涌过。
打电话找人帮忙,需要什么样的人情,杨锐不知道,但他知道,就以自己与张大勇的关系来,萍水相逢,人家能托人帮他引荐,那是很大的付出了。
然而,杨锐想要的却不是几个月以后的引荐,到时候,《自然》是否刊登的结果都出来了,时间也耗费掉了,再出国一趟也很难……
不过,这确实是一次机会。
几个月以后的事谁都不上,《自然》拒稿了,不见得《jc》就不拒他的稿子。
越是革命性的论文,其实越要心谨慎,因为审稿人很可能是一个死脑筋。
如果因为认为学者是知识丰富的人,因此就是思维开放的人,那就与相信高官更有道德感一样可笑。
历史上的赛麦尔维斯就是一个很不错的事例,这位匈牙利人在维也纳发现了产褥热与“毒素”之间的关系——那个时代还没有细菌的概念,造成产妇死亡的产褥热病被赛麦尔维斯认为是接生的医生在解剖尸体时带来的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