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是什么?
是夏天的被单、冬天的蒲扇,和我心凉之后,你的殷勤。
这大概就是闵寄柔的心境吧。
闵寄柔求真爱,亭姐儿求宠爱,哪个更好给,哪个更容易,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
真爱太难,而宠爱易予,一串蜜蜡手钏,一盏价值连城的象牙屏风,一套做工精细的翡翠头面,一句不用过脑子的情话,一个吻,举手之劳,再无须另废他心。
“...原先我以为二哥是真心待闵寄柔的...”
行昭有些蔫蔫的,一口气堵在心里头,靠在湘妃竹垫儿上,手上捧着一碗乳酪小勺小勺地戳,再抬头看正在呼呼吸吸吃面的六皇子,把温水往他那处一推,“明明和二哥去大兴记用的晚膳,怎么一点儿没吃饱,这么一大碗面吃下去,小心晚上不克化。”
“二哥拉着我喝酒,喝完酒,他撒酒疯,我就光听他哭了。总不能他一个大男子汉在那处哭哭啼啼,我眼里头只有桌子上的酱肘子吧?”
二皇子一张嘴压根停不住,害得他午膳就没吃好,晚膳又被这么一打岔,老早就饿了。
六皇子捧起水杯一饮而尽,又埋下头去吃面,呼呼索索一碗面吃了个地儿朝天,又捧起碗来“咕噜咕噜”把汤也喝了个干净,拿帕子抹了把嘴,又去挑桌上的葡萄吃。
行昭“啧”了一声,“别吃了烫的又吃凉的,说多少次了!”
六皇子手一缩。离那葡萄远了。笑眯眯地转身盘腿靠在行昭身边儿去。“闵氏与你说什么了?她一走,你就有些闷蔫蔫的。”
闵寄柔和亭姐儿流产那桩官司,行昭一开始没同老六说,可闷在心里久了,倒也瞅了个时候告诉了老六,老六不比二皇子,嘴没这么快也没对各家的家长里短热衷得很,老六看问题又与行昭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行昭多是站在女人的角度,老六一评就是站在了大局观上做文章了。
“若平平顺顺生下来,就是天家的长孙,论他是嫡出庶出,豫王府有个儿子傍身,别人争起来会更名正言顺。可闵氏却出手打落这个孩子...”
六皇子沉吟半晌,才道:“至少表示闵氏不愿意让二哥登基,闵氏的态度能不能代表闵家的态度?若是能代表,那信中侯闵大人如今能说上话,却在这紧要关头急流勇退。他是当真无心掺和这趟浑水,还是在等我与陈显斗得个你死我活之后。再跃众上位...”
行了,就此打住吧,一下子就从家庭伦理剧变成了政斗宫廷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