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纳侧妃,是钦天监算了又算,拿着纸笺进进出出凤仪殿几天,方皇后点了头再能算作是准了的好日头。
五月初三迎亲,虽然是纳侧室,可到底是天家人添丁进口的大事儿,侧妃能进宗祠上牌位,也算是正正经经地挂着布幔嫁娶的大喜事儿。
可惜,挂的布幔不能是正红的就是了。
可就算是挂的是绛红色,六司也要打起精神来全力应对,方皇后里里外外都忙,行昭万分心疼,帮着对册子找东西,“...您呀,就是什么都要一手抓,可宫里头的事儿就有这么多,做完这件做不完那件,二皇子要纳妾室,您就放点权让王嫔去管,到最后再总的查账就是了,自家儿子的大事,她还能不用心做?”
方皇后不习惯把事情交给别人来办,可再一想想,她就是个劳碌命,凭什么她累死累活地要给自家的庶子做尽颜面啊。
到底还是躲了一回懒,交代德妃与王嫔一道将事儿办好。
行昭身子渐渐养好起来,正如陆淑妃所说,小孩子家家发热就是长高,行昭一好便被方皇后拉到中庭里的那棵柏树上去划身高了,方皇后拿小铁片在柏树树干上刻了几道印子,就像民间的寻常人家那样,孩子长高一寸便划上一道,也算是成长的记忆。
行昭两世为人,可看到柏树上那几道深深浅浅的刻痕,仍旧是不可抑制地欢喜起来,心里明媚得就像这初夏的天儿。
可就算她好了起来。她也不能去凑这个热闹。到底是居母丧。身上带孝。
欢宜无比惋惜,五月初一的时候特意过来劝:“...既是纳侧礼,可也算是乔迁之礼,二哥好容易从皇城搬出去住,也算是一辈子一次的大事儿了。”
欢宜浑然没将纳侧礼当回事儿。
“阿妩已经选了几件儿好东西给二皇子和石侧妃送去,左右身上戴着孝,总也不好冲了二皇子的喜气不是?”
行昭却不能不将纳侧室当回事儿,石侧妃便是安国公家的亭姐儿。明明很平顺的一段人生却被应邑那桩事儿突兀地打断。
皇帝要安抚给石家,给个妾室的名头,却让亭姐儿先于闵寄柔出嫁,一个一早便摸清楚王府里门门道道的侧妃,一个初来乍到的正妃,将两个人人为地放在了对立面,皇帝这件事儿做得其实挺绝的。
可也还算聪明。
没有敌人便给你树一个敌人来。
有了敌人,才能无暇顾忌其他,一心只想着在艰难地斗争出压倒对方。
大家都是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