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方氏的大殓礼维持了十五日,方皇后一来,定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外命妇便也接踵而至,前来祭拜。
中宁长公主来的时候匆匆上了三炷香,连饭也没留便走了。
而应邑,至始至终都没出现。
同样,贺琰也没有露面,连日都将待在勤寸院,连大夫人的下葬礼,都是由太夫人代为主持。
大夫人下葬的日子,是请钦天监细细算了拿过来的,宜出行宜下棺,葬在定京西郊贺家的祖坟里,拿金丝楠木做棺材,用一整块汉白玉做碑,棺柩里的金银珠翠摆满在大夫人身上,口里还含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这样的排场,叫做富贵。
行昭只记得自己看着大夫人高高隆起的坟茔时,眼睛里一点泪水都没有,只能听见贺行晓不绝于耳的哭声。
一回到府里,还没来得及落座,行昭便让莲玉把满儿叫过来。
大殓礼,人来客往,行昭硬生生地忍了十五日。
她日日夜夜守在大夫人身边,只有两个时候在她的视线之外,一个是大夫人独身去信中侯闵家,一个是贺琰以强硬的手段将她隔在小院里,后一个错漏让大夫人撒手人寰,那前一个疏忽造成了什么样的恶果呢?
这便只能问那日跟着大夫人出门的满儿了。
满儿过来的时候,穿着一件洗得起了浆的素白色小袄,一张小脸吓得卡白,战战兢兢地在门外头缩着。不敢进来,莲玉在后头推了推她。口里直说:“...抖什么抖,四姑娘能将你吃了?”
满儿被一推。一个踉跄便险些扑在地上,等一抬头看到坐在上首面无表情的行昭,连忙佝下头来,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才颤颤巍巍地唱道:“奴婢满儿给四姑娘问安,四姑娘福寿安康,福气绵长!”
“暂且收起你这套嘴脸。”行昭一扬下颌,荷叶便端着一个托盘过来,掀开一看。里头有一锭黄金,还有一根白绫,“那日你和大夫人出门,到底去了哪儿?老老实实地说,说得好,既保住一条命,又可以拿赏钱。”
金子闪闪发亮,满儿却一眼只看见到了条白绫。
“去了信中...”满儿左思右想,哆哆嗦嗦地打着抖。
“大夫人并没有往闵家去!”行昭语声低沉打断其话。招招手示意荷叶上来:“想好再说!我再势弱,你的性命还是能够做主的!”
荷叶越走越近,满儿心里打着鼓,自从大夫人死后。她便怀疑与那天的事儿有关,又怕像英纷一样被卖到窑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