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后殿司礼监有三人在此,除了掌印覃昌外,尚有秉笔太监陈祖生和随堂太监萧敬,后二人正在临窗的几案前,面对堆积成小山的奏疏辛苦劳作。覃昌捧着杯温热水近前,小声劝慰:“陛下,与其睹物思人,不如把前尘往事都先放下,多念几遍心经,或就能做到心无旁骛。”
朱见深接过热水漱了漱口,洗去满嘴的苦涩味道,这才道:“万侍才走几天?你觉得朕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吗?”
覃昌无言以对。
朱见深道:“你也不要总拿怀恩的口吻跟朕说话,你与他终归是不同的,明白吗?”
覃昌越发颜面无光,只能用假笑来掩饰尴尬。
“这几日,梁芳那边怎么样了?可有在筹措望远镜之事?”
朱见深突然发问。
覃昌赶紧道:“回陛下,奴婢听说,梁公公正为寻获黄山云母而四处奔走,连夜找了徽州在京商贾问询情况,甚至还派人前往黄山找寻,不可谓不努力!”
朱见深撇撇嘴,晒然道:“所谓黄山云母之说,不过是覃吉一家之言,说什么他就信什么?有脑子吗?”
覃昌一时哑然。
感情陛下您也知道所谓的望远镜由黄山云母制成之说不可信?
那您还特意让我派人去跟他提?
莫非是存心误导?
朱见深再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乃徽州商贾为了抬高黄山仙山的地位,才故意这么说的?”
覃昌道:“可是……黄山本就为仙山,无须他人来抬高。”
“也对。”
朱见深颔首道,“若黄山真有那么多鬼斧神工的东西,是否代表上面曾住过仙人?其中又是否能找到仙家之药?”
“这……”
以覃昌的沉稳老练,根本就不想在皇帝面前提及什么长生不老仙草之类的内容。
那会显得他很不严谨。
那种话,最好是交给李孜省和邓常恩之流去说。
“朕这身体……”
朱见深抚摸着隐隐作痛的腰椎,又莫名感伤起来。
覃昌一听就明白了。
现在皇帝因为身体大不如前,开始怕死起来,也可能是跟万贵妃之死有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