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殷笑道:“延龄长大了,懂事了,是该给他找个先生好好读书了。”
“已经找到了。”
张峦面带欣慰笑容,道,“人还是他自己找的,才学什么的都挺不错,乃山西那边的秀才,平常他会跟着先生做学问,将来或还能应个科举什么的,光宗耀祖!”
“科举?那还是算了。”
张殷听到这儿,不由摇了摇头。
这随口说出的话似乎又伤到了张峦的自尊,他仰着脑袋好似个好斗的公鸡一般,问道:“你是不信张家在我这一房还能出个人才?”
张殷苦笑道:“你都与东宫结下姻亲了,还让自家孩子应什么科举?以后在五军都督府混个差事,或是给延龄谋求个锦衣卫的差事,不挺好的吗?以延龄如今的状况,能有心思用心做学问?”
张峦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外戚之家想出个进士,确实挺难的。”
张殷不由摇头叹息,好似在无声质问,你张来瞻真他娘不要脸,心里对自己难道没点逼数吗?你就只是个生员,侥幸混了个监生的名头,现在居然想让你儿子考进士?你咋不说让他考状元呢?
“爹,先前姑父来过,问咱有关河间府官员考选的结果,他好去跟银台司李侍郎禀告。”张延龄道。
张殷一听,瞬间好像发现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一般,急切问道:“延龄,不知是你哪个姑父?”
张峦看到张殷的反应不由一怔。
随即便明白过来,张殷以为自己儿子童言无忌,暴露了家里的大秘密,所以才这么迫切抢白问询。
张峦心中暗笑不已,心说,就算你是只机关算尽的老狐狸,也斗不过我儿的算谋和运筹。
张延龄道:“就是沈家姑父啊。”
“啊,对对对。”
张峦故作糊涂一般道,“他姑父先前的确来问过,你也知道,银台司经历,在李侍郎那儿还是有点儿地位的。”
张殷连连颔首,道:“有人说你跟李侍郎有些渊源,看来不假,莫非真如外间所传,咱侄女应选太子妃大获成功,也是那位李大人暗中相助的结果?”
“呃……”
张峦赶紧求助地望向儿子。
这种试探性如此明显的言辞,不是他张峦能够招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