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峦原本以为自己参得透事情的发展轨迹。
但他怎么也没料到,在这件事上,儿子的思虑明显要比他深远得多。
张延龄道:“李孜省装神弄鬼惯了,他所谓的洞悉天机,其实都是爹你在背后帮他,他说是感恩,但回馈给我们的,比他所得恐怕连一成都不到吧?
“也就是这一朝,我们需要借助他的势力,等将来太子登基,父亲你还希望他是朝中无人不尊崇的天师?”
张峦心头巨震,随即由衷地感慨道:“儿啊,为父总算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当今陛下健在,咱就要尽力帮李孜省,让他为咱遮风挡雨……可要是将来太子登基了,咱就踢开他,独立自主做事,这样才符合咱的利益,对吧?”
张延龄笑道:“爹,你总结能力挺强的嘛,真是一点就透。”
“那……那……”
张峦本来平静的心湖,似乎又被搅动,当下紧张兮兮地问道,“儿啊,那你所谓的陛下病情并不严重,龙体不日就将康泰这件事,不会也是为了坑李孜省而故意这么说的吧?陛下之病发展下去,究竟会怎样?你……你快给为父交个实底啊!”
张延龄一脸无所谓的神态:“哦,这件事我倒是没坑他,陛下的病多半会好起来,但说彻底痊愈也不至于,就是会一直这么拖着。
“但……万一陛下真有什么不测,就算是太子登基之后归咎于李孜省,对咱也没有影响,毕竟从头到尾,都是他顶在前面不是吗?”
张峦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小子,成天也不知脑子里在瞎捉摸什么……”
“爹,你这话,我听起来怎么像是在数落我啊?”
张延龄板起脸问道。
“没有没有,儿啊,你千万别误解了为父一番良苦用心,为父想说的是,你思虑得很周详,只要是对咱们家好的,你随便。”
张峦是个敞亮人。只要能让自己一家富贵,管他是听老子的还是听儿子的呢,就算整个张家都交给这小子来掌舵,那也不是不行。
“经你这一说,为父突然就融会贯通了。”
张峦脸上带着几分自诩为聪明人的奸笑,洋洋得意道,“以后李孜省再问我陛下的事,我就尽量把情况往好了说,事成也印证了,他有功我有赏,咱白赚便宜。但若没印证,事错了,那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