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峦一时有些踟躇。
到底是明说呢? 还是继续藏匿下去,引而不发? 但就算是要直言,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啊! 无非是依样画葫芦,复述当日我儿子讲的那番话,我那时还骂他,现在却要拿他的话来撑门面,搪塞李孜省? 我这个当爹的这么没品吗? 沈禄在旁催促:“看到什么就说什么,来瞻你有什么好担心的?现在又没让你亲自去接触病患,治不治得好,都与你无干,何需吞吞吐吐,做那小儿女姿态?” 张峦把心一横,径直问道:“敢问一句,此病患的病,应该得了些时日,且每况愈下吧?” 沈禄赶紧望向李孜省,眼神中多有求证之意。 李孜省收起笑容,微微点头表示你说对了。 “还有,此病患日渐疲劳,肌肤泛黄,胃口不佳,尤其进不得油腻,对吧?”张峦继续发问。 “嗯。” 李孜省继续点头,道,“确实如此。” 张峦道:“这些都是肝脾之病即将爆发的征兆,若是近日还不见好转的话,只怕病情会持续加重。” 李孜省问道:“若换作你,该如何诊治?” 张峦摇摇头,苦笑道:“没法治。” 这下李孜省不满意了,皱眉问道:“你说这么多,只是为了表明你治不了?来瞻啊,有些时候,哪怕适当冒一些风险也是值得的,你以后可是要当太医的人,当前这种情况并不罕见,怎么都避不开…… “再者,陛下和王公大臣都是明事理的人,不会讳疾忌医,更不会无理取闹,你出手了哪怕治不好,也没人会责怪。” “我……真的没那能力。” 张峦说话都有些颤颤巍巍了,显然面对李孜省的发难,他的压力很大。 李孜省气息粗重,用怒其不争的眸光瞥了张峦一眼,摆手道:“既然来瞻你不愿意出力,那就算了吧。” 张峦见势不妙,这是要彻底得罪李孜省的节奏啊! 当下赶紧补充:“在下有句话,本不该问,或是问了李侍郎您也不会明说,但在下藏在心里,不吐不快。” “问吧……都说了,千万别见外,反正这儿就咱们三人,你说什么都不打紧。” 李孜省确实有些生气了,但他还是竭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调侃道:“连泰山地动这么大的事,咱都能私下说,还有什么不能讲的?” 张峦点点头,道:“那在下就说了……得病之人,是不是宫里那位万贵妃?” 沈禄霍然站起,喝斥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