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继续劝道:“咱家就算再紧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光齐被人欺负呀,那陈大壮一看就不是善茬,要是真把光齐逼急了,出了啥事儿,咱后悔都来不及呐。”
“后悔?哼,他自己作的孽,就让他自己担着!”刘海中根本不听劝,站起身来,双手叉腰,继续数落着,“这么多年了,我好话歹话都说尽了,让他别打牌,好好工作,他听过一句吗?现在倒好,捅了这么大篓子,想让我来擦屁股,没门儿!”
刘光齐跪在地上,听着父亲这番决绝又伤人的话,一颗心沉入了谷底,他知道,在刘海中这儿,是彻底没指望了。等父亲和二大妈的争吵声渐渐平息,他缓缓站起身来,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自己房间,一屁股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此刻,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又浮现出陈大壮说的那个计划。一想到偷那台机器,他的心就“砰砰”直跳,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流。那可是从老毛子那儿引进的设备啊,厂里宝贝得很,要是被抓住,工作铁定没了,说不定真得蹲大牢,后半辈子就全毁了。可要是运气好,没被人发现呢?不仅能免了这两百块钱的要命债务,就凭那机器的贵重程度,陈大壮找的买家肯定会出高价收购,到时候自己还能狠狠赚上一笔,手头宽裕了,日子不就好过多了?
第二天,阳光照常洒在厂区里,车间里机器的轰鸣声此起彼伏,掩盖不住人心底各自的盘算。刘光齐一夜未眠,双眼布满血丝,神色憔悴又带着几分决然,在车间里四处寻觅,终于找到了正猫着腰、全神贯注修机器的陈大壮。
陈大壮察觉到有人靠近,一抬头,见是刘光齐主动寻来,嘴角瞬间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心想着这小子肯定是想通了,乖乖来应下那事儿了。他直起身,用满是油污的手随意抹了把脸,把扳手往旁边一扔,拍了拍手,大剌剌地说道:“哟,刘光齐,我就知道你小子识时务,怎么着,想好了是吧?”
刘光齐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迎着陈大壮的目光,深吸一口气说道:“大壮哥,我琢磨了一整晚,这事儿要干,也不是不行,可光免了那两百块的债,可不够。我要是能把设备偷出去,你得再给我两百块,咱这事儿才算两清。”
陈大壮一听,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愣了好几秒后,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手指几乎戳到刘光齐的鼻子上,破口大骂道:“你个贪得无厌的东西!我好心给你指条路,免了你那烂账,你还蹬鼻子上脸,想要两百块?你咋不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