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周洵也不大,心思又敏感又单纯,也不知道被什么样的信念驱使,一遍一遍地去撞他这块硬石头。
有一回,他过生日,周洵送了他一份生日礼物——他俩岁数上差了七岁,但生日的日期却只差了一天。那之前,为了要不要给两个儿子一块儿过生日这事儿,潘兰兰在家里闹了一摊子的事。
柳逾白被烦透了,收到周洵的礼物,直接当他的面给砸了。
时至今日,他依然记得那时周洵惨白着一张小脸,眼里光彩都没了。
后来他偷偷地将礼物捡回去,拆开一看,里头装的是被他摔碎的,周洵亲手做的一件手工,拿贝壳一个一个黏出来的,一个卡通造型的海龟。
从那以后,他对周洵的态度才好了些。摔了礼物当晚,他偷偷跑去周洵房间里道歉,绷着脸对他说,那礼物他会找人再黏好的。周洵就笑了,说,可以先还给他,他愿意再黏一次。
梁司月听到这里,已经有点绷不住笑,原来十几年前的柳逾白,已然是这样一个口嫌体正直的德性了。而周洵,数年如一日的性格可爱——所以怎么能怪她起初觉得周洵那个样子的才是理想型。
柳逾白瞥她一眼,“笑什么?”
“不……没什么。然后呢?”
“没了。”
“再多说一说呀,这些口是心非的事情。”
“讨打是不是?”
梁司月笑不可遏,直到看见柳逾白盯着她,忍耐度似乎耗尽的时候,及时地回到了正题上:“或许需要时间消化一下,但我觉得周洵不会跟你生分。不如说,你做的事情,对他而言也是一种解脱。站在他的立场,你已经向潘兰兰复仇了,他也就不必继续担负道德枷锁。”
柳逾白没说话。
梁司月笑说:“真的在乎他的话,直接跟他说呀。”
柳逾白不置可否,只说她,屁话。
梁司月免疫他的垃圾话,转而问他,以后,他是不是基本不会再回柳宅了。
柳逾白看她一眼,“怎么,你还对那地方念念不舍?”
“当然不是。主要是郑妈也走了……我还挺喜欢后厨的那个院子,尤其是那两棵枫杨树……”
“谁告诉你那是枫杨树?”
“不是么?周洵告诉我的。”
“那是菩提树。”柳逾白一脸嫌弃他俩一个真敢说,一个真敢信的表情,“我出生那年,我妈亲自种的。”
说着,他竟有点来气似的,“回头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