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逾白早两天到的北城。
莫莉了解自家老板顶讨厌飞来飞去的,便协调好了时间,将北城的好几个行程集中安排,让柳逾白飞一趟即能一次性解决。
周洵行程很赶,刚在佛罗伦萨拍过广告,就得飞回北城做综艺节目的飞行嘉宾。听说柳逾白也在北城,就推掉了原定的行程,特意空出来一顿饭的时间。
彩排结束,他也没回酒店,保姆车里换了身便装,便去找柳逾白。
周洵进门以后摘下口罩,跟懒散坐在对面的兄长打了声招呼。
路上堵车耽搁了一些时间,吃完还得回去试衣服,留给吃饭的时间不足一小时。
兄弟两人聚餐时的话题都很寻常,周洵聊聊近期工作安排,或是让柳逾白帮忙参谋要接的戏合适不合适。
柳逾白听他报完行程,说道:“这回这综艺,没什么必要参加。”
周洵正值事业上升期,曝光度是足够的,参加综艺反而是对人气的一种消耗。
周洵笑一笑,“当是过来放松吧,综艺比拍戏轻松。再说了,忙总比没工作好。”
柳逾白不置可否。
周洵机会多资源好,再努力也犯不着几乎全年无休。
但柳逾白比周洵大七岁,且早早自己立业,平日里打交道的都是些奸滑的狐狸,拿捏周洵的心理,没什么难度。
周洵从懂事起,对他这个做兄长就殷勤备至,和潘兰兰避之犹恐不及的态度截然相反。
柳逾白很快明白,这是因为周洵很为潘兰兰的事而自责,自我定位为破坏柳家家庭的元凶——当时如果潘兰兰没有怀孕,柳文藻未见得会跟柳逾白的母亲离婚。
生在这样一个错综复杂的环境里,周洵自然比普通家庭的孩子过得辛苦。
他既想做家庭关系的弥合剂,又想做不让潘兰兰失望的资本,此外,还想摘下“柳文藻儿子”的标签。
人不是不能抗下这么多责任,但势必意味着牺牲很多。
柳逾白看了周洵一眼,提着细颈的酒器给他空掉的杯子里再斟一些梅酒,“时间紧不必非得硬凑。以后有空就聚,没空就随缘,别跟打卡做任务一样。”
人人皆以为周洵是个温柔恬淡的人,柳逾白倒是看得一清二楚,他骨子里有种卧薪尝胆、苦大仇深的献祭精神。
周洵笑了笑,不很认同他的说法:“如果十次聚餐能有一次是大哥主动组局,我也没必要硬凑这个时间了。”
柳逾白一时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