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灞河之上碧光潾潾。
大船启动了,缓缓驶离码头,向着远方驶去。
这是顺风船,行走起来很方便,大船笨拙,初始速度较慢,但很快行进速度就快起来,顺着滚滚河水向远方驶去。
接着是第二艘、第三艘……
李鱼站在码头上,眼看着军士指挥,将一艘艘战舰驶离码头,才登上最后一艘战舰。
“李总管,启行吧?”
一位参军低声询问,李鱼下意识地夹了夹腿,宝贝好在,于是淡定地吩咐:“启程!”
军号苍凉的呜呜声响起,最后一艘战舰也向河中央板荡开来,继而顺流而下。
后边的大小商船见军舰已全部驶离,登时纷纷忙碌起来,升帆的、起锚的、解拴的,辛家船行那艘远航的大战已放下宽敞的登船舷梯。
杨千叶一袭公子箭袖,在墨白焰和四五名家仆模样的青年男女伴同下率先登上大船,被水手殷勤地引向座舱。随后才是各位货主和行旅。
罗霸道背着个包袱,贼眉鼠眼地瞟着远去的李鱼座船,那是最后一艘军舰,此时在他眼中业已渐渐化作一颗黑点,罗霸道暗暗地吁了口气,心情终于愉悦起来。
人挪活,树挪死呀。
罗霸道相信老祖宗留下的这句话一定大有道理,你看我从陇西挪到长安,就从马匪摇身一变,成了东宫六率的将领了,这还不是人挪活么?只是大概挪得不够远吧,太子作死,又没有作死的能力,眼看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我再挪一挪,挪到洛阳去。
罗霸道把包袱在自己的舱房中藏好,锁了舱门,兴冲冲地走出船舱,扶着船舷远眺,意气风发。
“老子这一囊金珠玉宝,要开一个车行绰绰有余!听说太行有匪,甚是嚣张,可老子一身武艺,怕他何来?到时候,太行山路,唯有我罗家车行走得,还怕不能赚得盆满钵满?”
“嗯!纥干承基也是个人物,何况兄弟一场……,待我安顿下来,便使人去寻他,有他来,我也少些辛苦。就是不知道他是否还想跟着太子厮混,图个远大前程……”
船首击水,破开碧浪,泛起白色的浪花朵朵。
两岸不是青山丘陵,就是村庄田野,由河上看来,与陆地上看时景致大不相同。罗霸道是久居陇西的,对此情景并不常见,便信步游赏起来。
旷雀儿正蹲在一侧甲板上用木盆洗着衣服。
她从蒲州到灞上一路奔波,衣物都未来得及洗濯。原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