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一行人登上鹳雀楼,纵目远眺,大河浩荡,宽及五百步,上不见其源,下不见其尾,居高临下,清风徐徐,一身疲惫,顿时一扫而空。
这种放松,很大程度上也是心理上的,因为到了这儿,他这趟苦差使算是彻底完成了。
其实,皇帝要巡幸中州,沿途各地官员对于道路、市井,自然会进行整理,不必等到工部勘察,不过工部同样负有责任。平素做事再勤勉,一旦在皇帝出巡的时候出了纰漏,那诸般功劳苦劳就全都不值一提了。
所以李鱼一路行来,发现些什么问题,地方官已经在着手处理的,也要派员督察,地方官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更是要马上提出,由地方官府配合着尽快处理。
不过,这一路行来,再没有比这蒲州城更叫他省心的了。离城十里,就已是黄土垫道,用石辗子压得平整结实,道路两道还植了树。到了城中,更是清洁繁华,几乎没有什么需要他再提出来的地方。
李鱼兴致大起,先不往馆驿投宿,直接领着众人登上了这座留名千古的鹳雀楼。一首诗,成就了一座楼。一座楼,诞生了一首诗。置身其上,想起这首脍炙人口的好诗……
当然,如今这时代,这首诗还未问世呢。如果李鱼此时大声吟出,这首留传千古的好诗就得冠上他的名字,让后世的小学生们每一个都得摇头晃脑地背诵一番。
不过,李鱼没那么厚脸皮,去抢人家王之涣的名作。
再说,大唐可是诗的国度,他这首诗一旦吟出来,麻烦要比好处多。从此以后,不知有多少大诗人要把他引为同道,可他连做诗的基本规则都不懂,什么平仄、对仗、选韵、排律、互救什么的……
冒充个算命先生,他还可以仗着宙轮来个“未卜先知”,一个“文盲”想在大诗人圈子里冒充文化人,真是分分钟露馅,想补救都没办法,莫如藏拙。
所以李大官人扶着楼栏,酝酿半晌,只憋出一句:“天高云阔,心旷神怡啊!”
包继业陪笑道:“小郎君说的是,这一路真是辛苦了,现如今总算可以轻松一阵。不如小的就替小郎君在这鹳雀楼上摆几席酒,犒赏大家一番?”
“嗯……”
李鱼有些意动,刚想点头,那工部小吏道:“郎中,我等到了蒲州,还是先去见见蒲州官吏为好。大家还带着行李呢,暂且安顿下来,歇息一晚,明日再聚会欢饮,也更有兴致。”
包继业赶紧又恭维道:“还是朱主簿想得周到,那咱们就先去太守府,待安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