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好言相劝道:“来,抬手!”
杨思齐头也不抬,目光也不转,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图纸,把左臂一抬,任由潘娇娇给他脱下袖子,潘娇娇又道:“右手!”
杨思齐就把图纸交到左手,举起了右手。
“身子抬一下!”
杨思齐就把身子一抬,任由潘娇娇给他脱下袍子,袍子刚一离身,马上就坐回去,兴冲冲地拈起了笔。
潘大娘一边叠着袍子,一边摇着头,向侧厢走去。
“呃……杨先生是个痴人,一弄起什么机关之学,就神魂颠倒了。跟个小孩子似的,其实他是一个挺好的人……”
不知何时,吉祥悄悄跟了上来,跟李鱼一样,看到了院中的一幕,忍不住有些心虚地向李鱼解释,生怕他误会了什么。
虽说唐时风气,妇人和离的或丈夫死了的,再度婚配寻常的很,不过一般来说,为人子女的,总不愿父母再给他们找个继父或继母,眼下潘大娘与杨思齐的表现显得有些暧昧,吉祥生怕李鱼不悦,少不得要代为解释一下。
李鱼笑了笑,眯着眼看着把灯移到面前,歪着头想一阵,便在纸上勾勒一番的杨思齐,道:“杨先生这种人活得纯粹,娘才三旬出头,如果她和杨先生能两情相悦,我乐见其成。”
吉祥惊讶地张大了眼睛,一个为人儿女的,能这样的通情达理,真的令她很惊讶。要知道她小时候听说父亲要续弦时,虽然知道父亲正当壮年,不可能就这么一个人过一辈子,心里也很不情愿呢。
那时她并不知道继母为人如何,她不情愿,并不是因为不想有个继母,只是不想有一个人取代母亲在她和父亲心中的位置。然而李鱼的豁达,实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李鱼瞟了她一眼,见她傻傻地张着嘴巴,模样说不出的可爱,忍不住伸出手去,在她鼻头上刮了一下:“喏,你还没嫁呢,还有选择的自由,如果发现谁比我好,我准你随时休了我。”
“看你,胡说八道!快吃饭啦,我去喊大娘!”
吉祥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却不知道李鱼半真半假的,其实真的是在交待可能的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