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里边,潘氏娘子一边肉疼地数着钱,一边自言自语。
客厅里边,华林已经搬了个蒲团过来,坐在李鱼旁边。
至于杨思齐的“失踪”,华林倒并不在意,这位杨先生一门心思全扑在他的机关术上,做事本就颠三倒四、神思不属,华林早就习惯了。
潘大娘没来帮杨思齐打理家务之前,华林曾亲眼见过一次,杨思贤烧开了一壶水,沏了一杯茶,然后放着那杯茶不管,提着壶就回了他的设计台,一边看图纸,一边把铁壶凑近嘴巴,要不是华林阻止及时,这位杨先生只怕连胃都要烫熟了。
“不是母子才相见么?你这怎么……为何罚跪啊?”
李鱼叹了口气,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这事儿,实在难以启齿,不提也罢。倒是你……”
李鱼看看华林:“令尊还不原谅你么?”
华林摇了摇头,脸色黯淡下来:“其实我爹,当初就不想把我送官来着,只是事情闹大了,他也没办法。门风体面,还是要讲的。我若回去,我爹怎也不会不接纳我,但是……我自己没那个脸呐……”
华林沉默片刻,低声道:“你相信么,其实我一直都很乖顺的,虽然家里很有钱,但是父亲家教一直很严,从小到大,我也没有沾染什么纨绔习气。我读书很有功,爹一直对我寄予厚望……”
说到这里,华林眼中亮起了闪闪的泪光:“我就只犯过这一次错,只一次,便万劫不复。现在回想起来,我常常悔恨不已,可那时候,真的是禁不住诱惑,很多可怕的后果那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在那一刻,却全都觉得无所谓了……”
华林说到这里,拾袖拭起泪来。
李鱼一听,想到他和龙作作那一夜的抵死缠绵,不禁心有戚戚焉,他轻轻拍了拍华林的肩膀,道:“我相信你,我也是啊。有时候,我们明知道有些事不能做,可那时那景……何况我那时还喝多了酒……”
华林吃惊地看着李鱼:“什么?难道你和令尊的妾室也……”
李鱼道:“诶!我爹早过世了,再说我家穷的很,我爹哪来的妾室。我是说,跟另一个女人……结果惹得吉祥伤心,所以我娘就罚我跪喽。”
华林这才明白,叹口气道:“哎,那不同的!你这又不是悖伦之事,再说,你当时又喝了酒……”
李鱼直挺挺地跪在那儿,出神地想了一阵儿,泄气地道:“我想过了,就算我当时没喝酒。很可能……也会忍不住。”
华林深有同感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