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屁屁,还不出来?”
妙吉祥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这一笑,似乎便觉得自己有点怪不好意思的,便扭过了头不看李鱼,清脆稚嫩颇显孩子气的声音道:“你少吓唬我,我才不怕呢。真要有竹鼠青蛇,我还能开开荤。”
李鱼叹了口气,软的硬的都不行,若说就此离去,也真不放心一个小姑娘独处幽林竹径之中,干脆耍赖吧。李鱼便也就地坐下,学着妙吉祥,双手抱了膝。
妙吉祥听到悉索声,扭头看他一眼,一双杏眼不禁瞪大了:“你做什么呀?”
李鱼道:“若我撇下你独自离去,便不够朋友了,只好陪你呀。”
妙吉祥的唇角撇了撇,有种孩子气的可爱:“人家只是你家的房客,谁跟你是朋友呀,李家大郎莫套近乎!”
李鱼往怀里一摸,掏出了那半块胡饼,举在手里,亮在月光下,向妙吉祥笑道:“喏!你看!你只一块饼,还分我一半,我当你是朋友!”
“呀!”
妙吉祥的眼睛瞪得更圆了,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与不敢置信的欢喜:“你……你是……”
李鱼笑道:“我就是下午被你当成乞丐,分了我半块饼的那个人。”
妙吉祥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未说出话来。
李鱼收敛了笑容,认真地道:“半块饼,不贵重,却是我从长安一路回来,唯一一件不用我腆着脸皮向人讨要就有人给我的东西,谢谢你。”
妙吉祥无声地笑起来,李鱼发现她笑的时候和哭泣的时候截然不同。她只一笑,唇的两沿便向上微微翘起,露出月牙状的雪白的牙齿,而一双杏眼,也弦月似地弯起,那种甜直入人的心底。
“就半块饼罢了,李家大郎可别这么说,叫人怪不好意思的。”
李鱼打断她的话:“李鱼!鱼呢,就是水里游的大鲤鱼的那个鱼。我的名字,你叫我名字就好,一口一个大郎的,我也是浑身不自在啊!”
妙吉祥有些诧异:“大郎这称呼很正常啊,有什么不自在?”
李鱼嘴角抽动了几下,现今这世界,一户人家的长子被人称作大郎确实再正常不过,直到了宋元时期,也没什么不正常。可自从《金瓶梅》问世,大郎这个称呼就算是毁了,听着怪怪的,被人呼作大郎总有种头顶绿油油的感觉。
这个缘由李鱼自然不便说给她听,只道:“大郎这称呼,旁人用着都没什么。只我听着不甚舒坦,吉祥姑娘切记,永远莫如此称呼与我就是。你叫我李大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