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过后,苏凌终于不再吐了,那胸前的大包,竟似小了不少。
张神农道:“你把他抱回床上去吧,等着他醒来,暂时算是躲过一劫了。”
张芷月闻言,忙道:“不用回去了,这里离你们住的地方又远,他受不了颠簸,放我床上便是。”
杜恒点头,将苏凌放在张芷月的床上。张芷月又细心的将被子替苏凌盖好。
张神农不动声色看着孙女张芷月的一举一动,眼神颇有一丝玩味之色。
杜恒走过来,朝着张神农深施一礼道:“老先生辛苦了,接下来怎么做?”
张神农笑道:“悬壶济世本就我所愿,辛苦何来?等着吧,看他何时醒来吧。”
杜恒、张芷月和张神农都在屋中守着。杜恒坐在床头,一直心疼的望着苏凌,张芷月拿了自己的手帕,到外面湿了凉水,放在苏凌额头之上。
过了一会儿,她又走过来将手帕拿下,搁在手里试试温度,方又走出去,过了一会儿,又拿了重新湿过凉水的手帕回来,再次放到苏凌额头上。
如此往复,不厌其烦。
张神农坐在桌旁,一边喝着茶水休息,一边似有笑意的看着自己的孙女来回行事。
过了一会儿,张神农似乎想起了什么,便站起身出去了。屋中只剩下杜恒和张芷月。
苏凌就这样一直昏迷着,虽未见醒来,但脸色已然不似之前那样如纸钱一般,多少有了点血色。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黑了下来。四周安静无声。
杜恒又担心又劳累,竟靠在床边睡着了。
只有张芷月没有丝毫睡意,过一会儿便去看看苏凌的情况,再替他换换额上的手帕。
后来天大黑了,张芷月将油灯点了,又轻轻挑亮,望着点点灯光,缓缓的出神起来。
过了一会儿,门口脚步声,张神农回来了。
张芷月这才起身,柔柔的道:“阿爷回来了。又去郡城里的神农堂了?要我说,咱们就不去,那些医会里的人排挤咱们还不够么?干嘛还要去受气?”
张神农叹了口气道:“我去那里又不为跟医会那些人置气,天下得病的百姓多如牛毛,咱们不去一时,可能就错过了救治一人的机会啊,这乱世,能救一人,便是一人罢。”
张神农坐下,张芷月端了茶过去,张神农喝了,这才眼中似有笑意的望着张芷月。
张芷月有些诧异道:“阿爷这样看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