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君明白便好。”赵奢又问道:“一路上,长安君可见到负伤返回的士卒,还有沿途草草掩埋的骸骨?”从越过赵国边境后,几乎每一处战场,都能看到新的坟土堆,燕人的尸体是堆一起埋了的,赵卒的尸体则是每人都有一个容身之所。明月肃穆了下来:“见到了,楚国的三闾大夫在《国殇》里描述战场,天时坠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今日一见,才知其惨烈。”“真正战场的惨烈,更甚于此。”已经见过血的赵括面有戚戚,接过话后,竟开始打着节拍唱了起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兮击鸣鼓……这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的情形,丝毫不差。”那《国殇》在中原传唱甚广,赵奢父子自然也是知道的,不过明月听得越来越奇怪,赵奢在自己面前尤其强调战争之艰难,是想做什么,难不成是要让自己回去后作为见证人,为士卒们表功?这事上,再怎么也轮不到他吧?在感慨了一番后,赵奢才道:“战事已毕,军争上该做的,老夫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要靠长安君的伐谋伐交……说到这,老夫就不得不提一件事。”言罢,他便直起身子,瞪着明月道:“长安君,你此番为入燕正使,是否能像赴齐一样,不辱使命呢?”“小子当尽力而为……”“尽力而为?”赵奢笑了起来:“尽力而为可不够,长安君,你可知道,之前你与平原君达成的赵齐结盟一事,让老朽最不满的地方是什么?”明月心知赵奢并非无故发问,只得小心地说道:“马服君或是在不满意赵国对齐让步太多,将济西、济北诸城邑还给了齐国?”“然也!”赵奢也不再掩饰,拍案道:“老夫之前就和太后抱怨过,济北、济西诸城,是过去二十年里,几位将军、十万大军轮番进攻才夺取下来的,每一寸土地上都沾染了赵卒的血,怎能轻易就还回去?”老将军看上去依然有些耿耿于怀:“虽然太后以赵国背后需要盟友为由说服于我,但失济西、济北诸城,老夫还是食不甘味,感觉没脸见死去的燕周将军,没脸见先王。”他起身对赵括和明月道:“济西济北,地平土沃,无大川名山之阻,且西连卫、魏,居山东之胸腹;北走燕、赵,当东阳之咽喉。两百年前,晋齐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