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影影绰绰的一片片交错着,她只能凭着声音来判断潮生的方向。
陈妃说几个字,就要喘半天,声音沙哑低沉,潮生听不太清楚。
陈妃吩咐身旁的宫人:“帮我梳一下头。”
那宫人回头看了潮生一眼,见潮生没有不悦,便去将妆盒捧了过来,先替陈妃将头发梳顺,挽了个发髻。
陈妃的精神看着比刚才好了许多,不咳嗽了,也坐直了,只是喘气的声音还是呼哧呼哧的,又重又急。
梳起了头发,陈妃又示意宫女替她上了些脂粉。枯瘦的脸上多添了几分血色,在烛光下倒遮掩去了七八分病容。
屋里的人一时间都想到了回光返照这回事。
“娘娘是个念旧的人,到了这地步,还能来看我一眼,我也知足了。当年的事情,我一直惦记着……”
当年的事情——潮生也时常会想起来。陈妃小产的那一晚,被关起来,茫然而恐惧的时候,挨宫杖的时候……不是刻意记得,只是忘不掉。
“我总是梦见岁暮,她是冤枉的,药不是她下的,可是我保不住她的命,连她葬在哪儿……我也不知道。我……知道我该死了,我想求娘娘件事,若是能找到岁暮葬在那儿,请娘娘费心,让人给她立个碑,修一修坟……恳请娘娘答应。”
潮生点了下头,然后才想起陈妃看不清楚。
“好,我答应你。”
只是,潮生想,这该上哪里去寻呢? 这么些年都过去了,谁知道当年岁暮被扔到了哪儿?
陈妃终于松了口气,连坐的力气都没有,头软软的朝一边垂,宫人扶着她躺下来。
潮生轻声问:“当年,那药到底是谁下的?”
陈妃嘴角动了一下,那个表情既象是冷笑,又象是要哭出来一样。
“药是我自己……放进茶里的,可是陆氏……骗了我,她骗我害了自己的孩子……”
陈妃一动不动的躺着,潮生等了一会儿,她再没有动静。宫人大着胆子伸手摸了一下,陈妃已经没有呼吸了。
外面风更大了,灯笼被吹得摇摆不定,火光忽闪忽闪的。
潮生离开玉鸣宫,里头传来宫女和宦官凄凉的哀哭声。
一条命就这样去了。
脸上一凉,一片雪落了下来。
这一天折腾得潮生心力交瘁,好在四皇子带来了一个消息,让人多少高兴振奋一些。
“今日有御史弹劾霍候,说他治家不严,家中子侄在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