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现在死的是皇帝。
芳园她们张罗着服侍潮生更衣,梳头。现在她们也都心中有数了,一个个虽然疲惫不堪,可是却人人精神焕发,犹如打足了鸡血一般。
皇帝在潮生的心目中,更多的是一个符号,而非一个真正的,活生生的人。
可是现在,她的枕边人突然间烙上了这个符号……潮生坐在轿中,有一瞬间甚至有些害怕。
他将来,会不会变得越来越象一个皇帝,而再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丈夫?
她的将来,又会是什么样?
潮生忽然笑了一声。这笑声并不欢喜,而是带着几分自嘲和讽刺。
她发现自己总是赶不上环境的变化。穿越了,忙着适应。进宫了,忙着适应。嫁了人,一样忙着适应。等她觉得她已经对一切驾轻就熟,可以掌控住自己的生活时,环境又改变了。
她又要从头开始适应这份新的生活。
皇帝,皇后,宫城,椒房殿……这一切都那样陌生,她手中没有一份儿攻略或是指南之类的东西,可以告诉她,该怎么做。
三朝元老赵渭清和淳郡王一起展开宣读了先皇遗诏。这份遗诏皇帝在两年之前就已经写下,秘密收在安政殿的书房内。以这两位在朝中和宗亲间的份量和资历,足以证明这份传位遗诏的效力和真实。
原来皇帝一早就想把皇位传给四皇子吗?潮生在心里琢磨着——这个诏书……说不定是四皇子昨夜****之间炮制出来的。
应该不是。墨迹在那儿摆着,新写就的和两年前写的,看起来可不是一个模样。再说,既然赵大人和淳郡王都一口咬定这个是先帝两年前就写下的,那它就是!
众人就在先帝灵前拜了新帝,淳郡王又拿出了另一份儿诏书来。
出乎众人意料,这一份是废后诏书,废黜陆氏的皇后之位。诏书列举了陆氏的三大罪状,其中一条就是谋害皇嗣。
四皇子主持了先帝的大奠,而潮生则站在了一帮命妇们的前头。众人哀怮大哭,虽然都是一样的哭,可是各人心思谁也猜不透。
没人问起昌王去哪儿了,也没人打听陆皇后的下落。
王氏没有出现,她的女儿们也没有。
人们的哭声一阵接着一阵,很规律,甚至很有节奏感。在宦官和女官的分派指引下,一批接着一批的轮番举哀哭灵。潮生跪在那里,麻葛编的蒲盘硌得她膝盖生疼,可是她完全感觉不到。
很多很多年之后,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