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拉肉更难受。薅着几根毛半天绞不掉,死拉硬拽的,把新娘子疼得都能哭花脸。
“那是啊,”旁边一个不熟悉的插句:“刘夫人这个月都是第三回啦。”
怪不得如此训练有素呢。
照例要给人家一份儿谢礼的,当然,一看这刘夫人的穿戴也知道人家不图这个,不是那种靠此挣钱吃饭梳头婆子。不过这是讨吉利的事儿,大小两位姚夫人半真半假的一起感叹,这么好的姑娘自家没抢到手,实在太遗憾了。大公主也跟着笑:“唉,可惜我又生了个小子,不然将来倒还可以结亲家。”
潮生的确没辜负她们的夸赞,刚绞好的脸白皙里透着薄薄的粉红,光滑紧致,仿佛能透出一层珍珠的晕辉来。一张素颜,眉目清秀得象用墨笔描过,浓淡深浅的黑白中,一点嫣红的唇色那样鲜明动人。
新娘子都不会丑的,但是那是上了妆之后。
潮生这实打实的,是一位绝色美人。
刚才绞脸还是有些疼的,潮生的眼睛是湿漉漉的,清朗得象月夜下的水波。才十六七岁的姑娘,没绞脸时,有一层薄薄的绒毛,就象冬瓜在初秋挂的白霜,让她平时看起来总是很柔和的。虽然秀美,却没有现在这样的容光照人。可是现在绞过脸,肌肤仿佛会发光一样,艳色逼人而来。
她静静坐在镜台前,还穿着一件家常的衣裳。因为屋里不够亮,还点着灯。
她坐在那里,就象一个发光体。
屋里众人说话的声音不知不觉就低了下去。
连给潮生上粉膏的时候,那个女人的动作都放轻了,象是在对待一尊价值连城的精致玉器。
可惜了。
那个女人想。
给人上妆不是头一回,可是头一次觉得,这样的美人,根本用不着脂粉妆饰。
有句诗怎么说来着?对,不教脂粉污颜色。
上妆,梳头,这都是细致活儿,足足用了快两个时辰才完工。开始绞脸时天还没全亮,等到全弄好了,潮生的屁股都坐得都快没知觉了。
幸好头发并不用梳得很考究,因为要戴冠。
很实在,很沉重的一顶凤冠。匠作监绝对一点都没偷工减料,这凤冠光纯金就用了四斤多,还有各种珍珠,宝石,流苏……加起来就算没有十斤,也绝对差不了几两。
“等一等再戴吧。”
潮生点了下头。现在戴,她怕自己脖子撑不住啊。十斤重
她现在都不敢说话,也不敢笑了,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