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发长如野人、胡子挡住了整个下半张脸,所有毛发全都被黑白交杂的灰色覆盖,除了能看出是个华人,根本看不出来长相。
“叨、叨、叨,叨、叨、叨,没完了你!”
“好啦,你跟一个疯子叫什么劲啊?他已经够可怜的了。”
“谁不可怜?”
“我在粤州待的好好的,让人一棍子撂倒在街头,第二天就在海上飘着了,谁不可怜?”
“再说这个逼说那些玩意儿有一句是我能听的懂嘛?”
“明天没精神干活,协胜堂那些人能饶了咱们吗?”
“雷达八达的,再逼呲一句,我他妈擂死你!”
那个疯子不出声了,仿佛受了惊吓一样缩着身体蹲到了木板房的墙根儿底下,而这间木板房所处的位置,像是一个巨大的工地,工地外,是看守这帮人的协胜堂。
嘀、嘀!
协胜堂的汽车缓缓开了过来,当手腕上扣着皮质护手的家伙从刚刚停下的车内下来,协胜堂内的管事连忙上来迎接:“老爷子!”
“嗯。”
这位协胜堂的老爷子轻哼一声,迈步就往工地内走去,进了亮着点灯的木屋才问了一句:“工程进度怎么样了?”
“老爷子,再过几天,工程方面就可以达标了,到时候您向上边申请部队过来管控,应该没问题……”
老爷子往屋内椅子上一坐:“那个疯子没惹什么事吧?”
“他能惹什么事啊?”
“除了每天嘴碎点,该干的活一点没少……不过,老爷子,您说这小子说的,能不能是真的?”
那位协胜堂老爷子将嘴一撇,抬脚踩在了椅子上:“真的?”
“就那么巧?”
“一个留学英、美、法的数学家,刚刚回国就让倒腾猪仔的国内帮派一棒子给放在街头了?这话说出来你信么?”
“就这个身份的人,身边怎么不跟着三个两个的保镖?你想动他?你跟人家是一个世界的人么你?”
管事有点害怕的说道:“可他嘴里叨叨那些玩意儿,怎么就那么顺呢?”
“那有什么的?我他妈也能说,民国二十一年,我他妈在你家炕头上配了你二姨,你二姨夫嘚乐呵斯基不高兴了,自己在酒馆里喝了半宿……哪不一样?会说几个洋名字就牛逼啊?”
管事不说话了,他觉着今天这位老爷子态度有点不对。
“老爷子,家里那边,没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