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朱载昌,是一个年约三十二三的瘦子,中等身材,脸色苍白,因为酒色无度而显得走路都有些弱不禁风,更是与那一身华丽的黄袍金冠,显得很不协调,一双三角眼里放着色迷迷地光彩,在每个经过他身前的女子脸上和扫来扫去,若不是忌惮于他身边跟着的十几个虎背熊腰的锦衣卫壮汉,只怕早就有些路见不平的汉子要上来把这登徒浪子给殴打一顿了。
锦衣卫千户应千求,是个四十左右,沉稳干练的紫面汉子,他的身材不高,但是很壮士,两肩非常宽,两侧的太阳穴,高高隆起,跟他的那十余名手下一样,尽管他们都是一身布衣打扮,但是作为千挑万选的锦衣卫,即使没有飞鱼服在身,绣春刀在手,但那股子强劲的气势,却是无声自现。
今天瑞王根本没有去看那法场的心思,这次来南京,嘴上说是要坐镇指挥,看着金不换把巫山派的贼人一网打尽,但实际上他对秦淮名妓的兴趣远大于这些打打杀杀,好不容易利用太子哥哥那五十万两银子的事情作了文章,虽然查无实据,但也吓得太子足不出户,闭门反省,所以瑞王趁机说是来南京为先帝扫墓,视察一下为父皇嘉靖建造的万年吉壤,实际上是可以借这机会烟花三月下秦淮,好好地感受一下秦淮名妓们的优质服务。
应千求看着瑞王那心花怒放的样子,勾了勾嘴角,低声道:“少爷(这回是微服出巡,在外面都是以主仆,而非君臣相称),今天城里可能会有乱党闹事,您这样有些太显眼了吧,这十里秦淮,随时都可以来游玩的。不必非要在今天。”
瑞王这会儿正在和河上一条画舫上几个花枝招展的艺妓眉来眼去的,这些人一看瑞王这副贵公子的打扮,都知道这是个金主,一个个搔首弄姿,就是想要吸引这瑞王的注意力呢。
瑞王本来正调情调得入戏,给应千求这么一说,兴致消散得无影无踪,眉头一皱,冷冷地说道:“你一个小小的护卫,还管起本王,,本少爷的事了?就是你主子也不敢跟本少爷这么说话。”
应无求的身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道:“少爷,您的事,小的自然是不敢管的,只是今天情况特殊,陆爷说了,城中现在混进了不少巫山派的乱党,想要趁机起事呢,少爷您在这里目标太大,实在是不安全啊。”
瑞王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笑话,光天化日,我大明的陪都重镇,怎么还会有消灭不了的乱党呢?分明就是你们这些护卫,学艺不精,不敢承担起责任罢了,难道,朝廷养了你们这么多高手,连本少爷的人身安全,都无法保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