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行点了点头:“侠以武犯禁,历朝历代都如此,武当弟子要求行侠仗义,这本身就会和人间官府造成的各种黑暗和不平之事起了冲突,是朝廷所忌讳的。就是现在,只怕朝廷也不希望灭魔盟各派的力量增长过快,完全压倒魔教。严党垮台后,很快会再形成一个区别于清流派的党团,帝王之术嘛,就是要群臣内斗,自己保持一个仲裁者的角色,以避免臣子中出现一个强有力的人物整合群臣,架空君权。这样的争斗到了江湖之上,就是永远不变的正邪之争,师妹,现在你明白了吗?就是我们消灭了魔教,也会有新的邪派势力出现的。”
沐兰湘听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半晌,才幽幽地说道:“想不到江湖也不是这么单纯,这么多年,我们武当不过是徐阁老的棋子罢了,想想真是寒心。大师兄,我真的已经厌倦了这样打打杀杀,永无休止的日子,你既然也想解散黑龙会,那等我把武当的事情安排好之后,咱们就退隐江湖,再也不问世事,好吗?”
李沧行的嘴角勾了勾:“那你爹怎么办,这回武当如何处置你爹?”
沐兰湘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大师兄,我真的要谢谢你和屈姐姐,能饶了我爹,我也知道,我也知道他是罪恶滔天,可是,他也是受人指使,我问过我爹了,他确实不知道宗主的身份,每次也是被那个宗主所胁迫,而且,而且他的身上也被宗主下过毒控制。每三年都要服食宗主的解药,才能生存。”
李沧行点了点头:“那么离下次服解药的时间还有多久?他能主动联系到宗主吗?”
沐兰湘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爹他不肯说,他只是说宗主以前只会主动联系他,他是根本见不到宗主,也不可能召唤宗主的,经历了这么多年,这么多的事,尤其是他被宗主所欺骗,出卖,被打成了废人,就这样躺在了床上,动弹不得,一切也想开了,说这一切都是他造的孽,能多活这么多年已经知足。现在他也不奢求宗主会给他解药,愿意,愿意用这条命去赎回他这么多年的罪恶。”
沐兰湘说到伤心处,忍不住一头钻进了李沧行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只有在这种时候,这种环境下,她才不再是那武当的妙法长老,而是一个孤独,无助的女儿,只有自己情郎最宽阔的胸膛,才能温暖她受伤的心灵。
李沧行叹了口气,轻轻地抚着她的背,说道:“师妹,不要哭,坚强些,事已至此,我觉得这对你爹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好的解脱,至少现在,他能忏悔自己以前的罪恶,能得到内心的平静,不再受制于人,我想这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