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我可真不敢收——没想到姑娘这么巧一双手,真比我这干了半辈子的人都强。”
他的目光有些直瞪瞪的,我也不觉得气恼,拿了一块面在手心里,揉了几下,等面团热些暖些,便动手捏起来。
这次……捏的是我自己。
穿着我最喜欢的一件衣裳。
那是父亲画样子,让人做了出来的,可是我穿上的时候,自己虽然欢喜,父亲却眼中泪光闪现。后来家中老仆说,这衣裳,当年是我母亲最喜欢的样子,她就有这么一件衣裳,天气晴好*光明媚之时穿起来,阳光下绡纱如雾,晶光灿然……
所以那件衣裳我只穿了那么一回,就收进了箱子里头。
这会儿想捏自己的样子,可不知怎么衣裳就捏成了那一件的样子。
“真好看……”巫真小声说:“比画上的嫦娥仙姑什么的好看多了。”
“噫,哪有这么自己人夸自己人的。”
“是好看。”文飞微笑:“这衣裳也只有你配穿。”
“这是我母亲最喜欢的衣裳……父亲也给我做了一件。”
这里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我捏的那个人像被巫真拿过去紧紧握在手里,文飞则拿着他自己的那个面人。
捏面人的最后收下那五文钱,还不忘了说:“姑娘放心,我这面里头揉了胶和,油还有蜜,就是放个五年十年也不会干不会掉色,更加不会走了型。
五年十年?
我想,五年十年后,我会在哪里?
人连自己的将来都不知道,更不要说面人了。
我们在庙会里挤进挤出,文飞问我要不要进庙去烧香,我摇了摇头,实在不想再去和人挤,再挤的话,就算鞋不被踩掉,脚也一定被踩肿了。
人们脸上有一种与这冬日寒雪不相符的喜气,这里不是京城的内城,人多而繁杂,劳苦了一年,一日一日肩上压着生活的重担,而今日是例外的,每个人,这时候仿佛都把那些烦难事情忘了,也不去想明天要做什么,都在笑着。
昨天原来想问文飞件事,却忘了问。
“我和巫真预备了两色绣品,一对碧纹鸳鸯瓶做贺礼,你看合适么?还要不要再添?”
“不必再添……你们是我请来和客人,你们不管送什么,都不会入文夫人的眼。”
他的口气不无讽刺。
文夫人?我怔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
这个文夫人,当然不是文飞的亲娘。文夫人是他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