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所以梅花雪却没有采过。
“这是什么茶?”
“是雪茶。”越彤轻声说:“虽然叫雪茶,可是却是产在南疆从不落雪的地方。用雪水来烹,倒是别有意趣。”
杯中细细的雪白的茶叶如白菊花瓣,一股清涩的草叶香。
雪茶我听说过,那可是贡品,寻常人别说尝一尝,就是见也见不着。
我端起来闻了闻茶香,桌子下面,巫真用脚尖轻轻踢了我一下。
我知道她是提醒我不要喝这茶,这些人来历不明,茶中说不定会有古怪。
越彤先是浅啜了一口,笑着朝我说:“尝尝,这雪水烹的茶,与平日喝的味道就是不一样。”
她笑意中带着了然,似乎对我和巫真心中的怀疑全都看得明明白白。
其实我也明白,若是姚自胜在此,他要出手,根本用不着在茶水中下毒这样粗浅的手段。姚家人的厉害之处就是有心算无心,若让你知道自己怎么中的毒,那就落了下乘了。更多的人到死时都不知自己中了毒,当然更不会知道如何中毒,中的又是什么毒。
齐伯轩却一直沉默,除了开始那句话,他什么也没说过。
我对这个人却绝不敢掉以轻心。
齐伯轩算计涂家庄的手段,明明是缜密狠辣,前后呼诮,哪里谈得上一句性子太急?他若性子急……
可他性子急也好,有谋算也好,同我们有什么关系?以眼前越彤这等身份的姑娘,犯不着朝我们这样两个乡下丫头多解释什么。
有句俗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们八竿子打不着的干系,这位贵小姐究竟图我们什么?
我怎么想,她也没有对我们如此热情殷勤的理由。我和齐伯轩面儿都没照过,和这位越小姐更是素不相识。
越彤一笑:“涂家庄的事情,我虽然没有去,可是倒也知道一些来龙去脉。涂家庄原不姓涂,名字叫做莲华山庄。”她指了指齐伯轩:“我的表哥,正是莲华山庄主人的晚辈。涂安雄欺心背主,鸠占鹊巢,我表哥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个中情由和父亲说的差不多,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巫真却忍不住说了句:“可是涂庄主涂夫人已经偌大年纪……他一死,涂家的人又失了栖身之所……”
越彤并不生气,微笑说:“姓涂的一家人享了多年富贵,那些原不属于他们,是他们谋了去偷了去的,理当物归原主。”
巫真被噎了一下,闷闷的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