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临死时的血光,我的笔迹没有变化,我在梦中一次又一次回到这里。
可是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父亲吗?
我不记得前事,他还肯认我吗?
他究竟是活人,还是,鬼?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地下,月光拖出一条灰影在地上——有影子,那就不是鬼了。
其实,就算是鬼,又有什么关系?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那段时间在荒山中神魂游荡,意识飘摇,和鬼也差不多。
“我在梦中,看到过一点点……我看到庭前的榕树上开满了花,看到巫真,还有……在书斋里你写给我看的那句话。”
梦里不知身是客。
我静静地看着他,父亲的眉眼与梦中所见有些不同,显得清瘦,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淡然,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眼前的人不似真的……象是一道影子,一张画,一段记忆……
我没有真实感。
虽然离得这么近,近得一伸手就能触到,能感觉到体温。可是又觉得离得很远,远得什么也做不了。
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太多太多的恐慌。我觉得自己被困在一个坚固的壳子里,内里已经沸腾糜烂,可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冲破那层壳子,把自己心中的疑问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都表露出来。
他伸手凭空一抓,一卷画出现在他的手中。
我睁大了眼睛,完全没看出来他的手法。
这……这就是巫真教我的藏物取物之术吗?可是父亲施展出来,这样轻描淡写,不露痕迹。
“看。”
他将画放在桌上缓缓铺展开。
画一分一分的展露出来。
先看到如粉色霞云般的裙摆衣裳,襟上绣着春樱,淡黄的镶边,这种异常娇嫩的颜色美则美矣,却不是每个人都能穿在身上。
画终于全展开来,一个少女站在绒花树下,笑意盈盈,眼波流转。她伸出手,似乎想接住一朵从枝头飘落的绒花。
“白宛?”
父亲转头看我,眉头微微皱起来:“白宛是谁?”
“是……我现在的师傅。她是山阴派弟子,教我幻术的。”
可是画纸上的白宛……和我印象中的白宛,却不甚相同。
相貌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可是……画中的人神韵,气质,眼神,从头到脚都透着纯澈清秀——不,白宛师傅没这么动人的气质风范,倒是我第一次在梦中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