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他们如果不想让我听见,肯定有他们的办法。
我无可奈何,重新整好铺盖躺了下来。从敞开一线的窗缝里能看见月亮,比平常显得圆而亮,河上的波浪就象一只大手,温柔地托着航船上下起伏动荡。
我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自己在心中开解劝慰自己。
不用急,我完全不用着急。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慢慢将我想知道的事情都查清楚。现在我不过是个小孩子,说的话别人不重视,也没办法由着自己的心意做事。
我总会长大的。
阳光照在脸上,我翻了个身,被照的睁不开眼。
师公敲敲我的脑门:“起来梳洗,咱们该下船了。”
我清醒了一些,撑着坐了起来,身上的伤处已经不怎么觉得疼了。师公给我用的那药果然是好药,不知道配制起来难不难,以后该随身带一瓶,有备无患。
“下船?”
我左右看看,脑子还不是太明白,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为什么会睡在船上。
我把头发绑成一条辫子,洗过脸,推开舱门慢慢走出来。
船家正在船头,打水冲洗甲板。
“三叔公呢?“
“在那儿。”
雁三儿站在岸边正和人说话,那人衣着打扮与他一样,高矮身形也差不多,远远看过去差点分不出来哪个才是他。
那个也是惊雁楼的人吧?
“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别拉下什么。”
我答应一声,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我的行李就是那么小小的一个包袱,刚系好结,师公就伸手拎了过去。
我想说自己能拎,可是看着师公的脸,不知怎么就有点莫名其妙的心虚起来,手指在他的手背上一触,就缩了回来。师公气宇不凡,却拎着个看起来与他极不相衬的紫红小碎花包袱。
巫真穿着一身淡绿衣裙,站在跳板那头朝我招手,我看了师公一眼,他并没有什么不悦的表示。
相处这么久我也了解师公的脾气,要他说句好,那是不可能的。只要他不说不好,那这件事就是默许的。
我朝巫真走过去,还没下跳板的时候,巫真已经朝我伸过手来。
我抓住她的手,步子迈得大一些快一些,上了岸。
在船上过了两天,脚下总是虚浮摇晃的,一上岸踏上实地,反而不习惯,头有点晕乎乎的。
巫真替我理了理鬓边的头发,又将衣结拉得系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