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信一边撰写诏书,一边在心里嘀咕,都要坚壁清野了,都要放火烧粮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总不能是因为秦王回京,所以大军败北,突利可汗都饮马黄河了吧?
“戒严?”李渊有些迟疑不定,“温卿,此刻就要戒严吗?”
门下省侍中陈叔达摇头道:“偌大长安,此刻戒严,只怕群情汹汹,以为秦王欲兴起大狱,更何况陇右军报尚未入京。”
李渊微微点头,看向了李善,“怀仁以为呢?”
那边李善还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像是没听见似的,陈叔达正要厉喝一声,李渊却摆摆手,起身过去看了眼,却看见李善居然这样睡着了。
“怀仁!”宇文士及推了把。
“嗯……噢噢,陛下。”李善猛地醒转,眼中全是血丝,“陛下恕罪……”
“实在不行去甘露殿睡一会儿,等战报送来再叫你。”李渊也很是无奈,没辙啊,他也知道李善这几天基本就没睡,在庄子睡了一个时辰不到,在淑景殿也不过就睡了一个多时辰。
“还是先议事吧。”李善勉强笑了笑。
陈叔达将刚才温彦博的提议说了一遍,李善断然道:“必要戒严,陛下可临时挑选将领节制左右金吾卫……呃,秀荣县伯尔朱义琛原为东宫门下,以此示众。”
李渊点点头,吩咐下去。
李善看了眼乱糟糟的殿内,“陛下,如今何人主持?”
“西河郡公温彦博。”陈叔达咳嗽两声,“怀仁如今疲惫不堪,先去歇息吧。”
李善揉着眉心,“陛下,京兆四十余县,名义上归属雍州,但实际上受长安令所辖。”
“不错,长安县衙能助益良多。”温彦博赞同道:“陛下,可从长安县衙抽调人手,他们对京兆各县最为熟悉。”
“长安令……”李渊瞄了眼李善,“怀仁可有举荐。”
李善厚着脸皮笑了笑,“前任长安令李乾佑,于泾州、原州战事辅佐西河郡公打理后勤,颇为得力,不如起复?”
李渊沉吟片刻后点点头,心想都说怀仁重情,此言实在不虚。
虽然说李乾佑有个身为李世民嫡系的三兄,还有个身为延州道行军总管的二兄,但李善建议起复,主要还是因为他与李乾佑之间的旧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