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尚仪未及回答,梁皇后已经睁开了眼,轻声道:“虽然残破将死,却还能给母后再请一回安。”
江姑姑就不再多问,大声道:“太后有旨,皇后温柔娴淑,贤良孝顺,病中犹自奉亲,特许皇后乘肩舆入宁寿宫。”
梁皇后就在肩舆上谢了恩,一直进到宁寿宫正殿外才由宫人扶着走进殿内,稳稳地跪拜下去:“儿媳给母后请安。”
连太后难得坐得端正,淡淡瞟了眼安怡肿胀变色、血淋淋的脸,再温和地看向梁皇后:“我儿快快起身。给皇后设座。”
梁皇后静伏不动,平静地道:“儿媳骄狂,适才打骂了黄妃,逼着贵妃处置了黄妃的宫人。”
连太后不由生出几分兴味来,托着腮笑道:“一向温厚的皇后居然会打骂为难姬妾,这倒是新鲜事,说来我听听。”
早有嘴巧的宫人把当时的情形一一说来,并不添油加醋,只是着重叙述了黄淑妃的骄狂之态。
连太后笑了起来:“多大的事,不就是主母收拾了一个不懂规矩的姬妾吗?皇后是怕皇帝找你的麻烦,特意来求我替你撑腰的?你们多年夫妻,难道不知皇帝最是讲道理的?又怎会这样糊涂?”一句话就把这事儿定性为合理合情合法,黄淑妃被打了也就被打了,白挨。就算皇帝想替她出头,那也是糊涂不讲理。
梁皇后一笑,请江姑姑带安怡下去擦洗脸上的伤口。江姑姑把安怡带到侧殿,亲手给她擦洗,轻声道:“疼吗?”
安怡这些日子里已经和江姑姑结下了不错的友谊,私底下两个人也是比较随便的。她把头侧靠在江姑姑肩上,轻声道:“本来不算疼的,但见着了姑姑,就疼了。”
江姑姑叹息了一声,动作越发轻柔:“还好你就是做这个的,仔细些,别落下疤痕。”
安怡半真半假的道:“落了疤痕也比给人做妾的好。”
江姑姑皱了眉头:“怎么回事?”
安怡也就把当初在昌黎和黄昭的交往一一说了。江姑姑听完,不置可否,只在替她梳理那些被黄淑妃的飞镖割断的碎发时问了一句:“你真的不想?”
安怡摇头。
江姑姑就道:“你若真肯给人做妾,太后只怕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二人再去到正殿内,梁皇后已经走了,连太后歪在凤椅上想心事,见她二人进来,便叫安怡:“你过来,我问你。若是给你机会,你想不想打回去?”
安怡避重就轻:“皇后娘娘已经打了。她是圣上的嫔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