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嫂才要走,谢满棠就睁开了眼,冷冷清清地瞥了她一眼,慢吞吞地坐起身来褪去鞋袜,端正坐好,继续闭目养神。
安怡见他的表情协调了稍许,明知故问:“不知大人可有所好转?”
谢满棠冷冰冰地道:“你觉得呢?”
安怡之前叮嘱他的是隔日行针,而昨日自此时也不过堪堪过了一天半的功夫而已。他反问这一句,却是有责问的意思在里面了,若是症状有所缓解,他就会明日才求医,而非是这时候急着把她叫来。
兰嫂有些忧虑地看了眼安怡,她清楚安怡是第一次诊治这种病例。昨日她虽觉得谢满棠二人行踪虽然诡异,却本着主人不说就不问的原则把这事儿烂在了心里,谁想峰回路转,这谢满棠竟然是钦差大人!能治倒也罢了,若是治不好,对安怡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声名几乎可以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安怡呵呵一笑,不动声色地反咬回去:“大人的病耽搁得着实太久了些。”
谢满棠横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放心,我不至于委屈你到要你爹来救你,最多让你立即把你师父找来就是了。”
这是把刚才安保良私底下叮嘱她的话听进去了,就这样也要找她麻烦,这心眼得小到什么程度?安怡腹诽着,微笑道:“大人今日说的话比昨日要多。”
昨天他可是惜字如金,今天能多说这么多话,那就说明症状是在好转中,最少也没加重。不过是他太过着急,所以才急着把她找来而已。
谢满棠被揭穿,也不辩解,冷哼了一声闭目不语,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越发显得鼻梁高挺,眼窝深邃。
安怡收回目光,凝神静气,仔细施针。须臾收针,叮嘱道:“大人有空时还是继续用指甲重切患部,坚持下来效果极不错的。”言罢就要告辞,柳七笑嘻嘻地从外头走进来拦着门道:“安神医,这就要走啦?可忘了什么事?”
安怡装晕:“当然没忘,烦劳大人帮我把我爹叫出来。”
柳七抱着手臂道:“我的手臂还麻着,你怎么说?”
安怡佯装才想起此事,一拍脑袋:“瞧我,这样的大事也能忘。今日下午我在医馆里等了您许久,不见您来就随身带了两丸药。”笑眯眯地递过两枚碧绿如玉、指尖大小、散发着清香的药丸:“服下就没事了。”
柳七拿了药丸在手,呵呵笑道:“说来奇怪了,你给我的那药草吃下去没有直接抹上效果好。你这个神医难道不知道?”想起她骗他吃下那么多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