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了。无人机如同一组悬空摄像头,穿梭在某个战舰或堡垒的空间内部,从一个房间,游走到另一个房间。
不只是空间结构,还有各自分组的乘员和操控者,他们的面目模糊不清,却又井然有序,在各个舱室空间内,各司其职,仿佛是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
简直是一场大型幻术……
不过,确实和内线传出来的血意环堡垒的内部架构非常相似。
据说这一个来月的时间,血意环堡垒的模块化工作已基本完成,各模组协调战法大步向前推进——这个公共实验平台,越来越像是一艘功能清晰明确的战舰,只不过它只
出现在虚无的精神层面。
然而现在这种情况,分明是对物质世界进行了充分的干涉,干涉介质应该就是这片区域的充沛水汽。
李泰胜以专业思维进行分析,大概理清了一点儿头绪——这样的公共平台,也不可能有太复杂高深的操作逻辑。甚至其组构运行的所谓“构形”方式,也算是清晰明白。
真正深不可测的,是罗南一直强调的“构形思维”背后,那一套看上去完整自洽、规模宏大的理论体系。
李泰胜一直都相信,那是“真理”的赋予。
正想着,那边的无人机突兀地翻了个跟头,镜头旋转,好不容易有些头绪的雾气轮廓,又变得纷乱起来……
不,不光是镜头的问题,还有空气中的剧烈波动,甚至于颜色也有明显的变化。
“抵达毒沼区边缘……那边反应很大。”技术人员如实汇报侦察信息。
无人机在坠毁之前重新回正,而此时镜头中最显眼的元素,已经不是什么战舰、堡垒的内部空间,而是千丝万缕渗透过来的、裹带着剧毒孢子乃至菌丝的逆向气流。
那是毒沼区已经高度畸变化环境里,喷吐出来的毒瘴射流。
所谓毒沼区,正是畸变时代和战后一段时期,人类社会治理大崩溃造成的恶果。
原本凭借着水利工程遏制住的传统水患地区,在相应工程年久失修,甚至直接被战争摧毁之后,几轮洪水过去,就是千里泽国,人类文明的成果只剩下断壁残垣。
再加上畸变肆虐,大肆污染,在旱涝不均的年景中,几处破碎的水系时断时连,形成了面积忽大忽小的沼泽式畸变生态区,动植物严重畸变化,和历史上最糟糕的时期相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淮城立城的时候,本来是将毒沼区作为治理的重点,也确实有了一定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