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当然是做过功课的,答得毫不犹豫:“好像并不准备封锁降温,而要反其道而行之,形成影响?”
罗南也不看她,视线只从门厅后长廊极具设计感的几何图形和灯光上流过:
“我这人你是知道的,瑞雯的脾气性格,你应该也有所耳闻。想要让我拿出一个帮瑞雯走到台前又不惹人厌的方案,真挺难的。尤其是和薇薇姐聊了一路,倒是越发地没信心了。”
他语气倒和朋友聊天似的,颇是坦率直白:“你呢,对我们知根知底,又是业内知名的中介,人脉最广,不知道有没有合适的专家人选介绍过来?”
孙嘉怡倒没有即刻应下,只道:“您这么说,我可要仔细想想。”
“好啊,拜托了。”
罗南也就是信口一说,没指望孙嘉怡立刻就给他介绍一个妥帖无比的人选。他也不可能把成事的希望放到这位身上。
孙嘉怡是个需要关注的人,仅此而已。
但眼下,这个星空会所中,还有远比孙嘉怡需要更认真关注的家伙。
夜幕真正降临,按照原有的设计理念,“岸防炮台”附近没有什么照明光源,它本身就是最亮最炫的光源。灯火辉煌,照亮了可以目见的大片海域。
此时此刻,不知有多少人,以多少种心态,向这处高调眩目的“舞台”投射视线。
不知道就对了,这样的数据,本就不是此间喧嚣扭动的参与者们需要去关注的目标,他们也看不到。
正如同站在“炮台”的最前端,眩目光圈的正中央,高踞大海之上,固然有舍我其谁的强烈快感加持,但事实就是,以正常人的肉眼,再不可能看清楚照明范围之外,存在光线剧烈反差的暗沉海面。
本来,是能看到一点儿轮廓的。
对罗南来说,这当然不是问题。可人就是架不住联想嘛,他不由自主去忧虑:
如果瑞雯面对类似的局面,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当然了,眼下这种考虑,还有些杞人忧天。但是,更现实层面的困惑,也还是存在的。
罗南注视着玻璃幕墙之外的黑沉大海。手腕手掌下意识翻转绕动,一翻一绕之间,一颗整体镂空的金属球体,就出现在他掌心,无声盘转。
这玩意儿看上去就像是古时候富人家里被中薰香用的“香球”,就是光泽、质地看上去不太牢靠的样子。
在罗南手中盘转数周之后,“香球”就发出细密的“嗡嗡”震动声,好像是启动了什么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