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埋怨别人。除了沉默,她又还能做什么呢?
站在外间的秦仲海脸色难看地顶着弟弟和堂弟堂弟妹以及小辈们的目光,走到门边叫了姚氏一声:你出来一下。
姚氏还犹觉不足:什么事儿呀?我在这里陪着夫人和婶娘呢!
秦仲海重重地咳了一声:出来!
姚氏听出他声音里的怒意,这才不情不愿地赔笑着向众人点点头,走出了里间,然后被秦仲海一把抓着出了屋子。至于他们夫妻在外头说些什么话,屋里的人就没再关注了。
里屋一片寂静,众人面面相觑,大家都有些尴尬。秦含真轻声打破了沉寂:大伯祖母似乎累了,还是让她老人家好生歇息吧。众人连忙出声说是,然后一个个跟许氏道别,或是安慰她不要想太多,又或是劝她好生休息,也有人说要留在外间陪她的,让她有需要只管开口吩咐。
许氏一律垂目,轻轻点头,什么话也没说,就把人们给送走了。屋里最终只剩下了丫头们。闵氏在门口嘱咐了鸿雁许多话,方才掀了锦帘出去。
秦幼珍一出来,卢初明与卢初亮兄弟俩就迎了上去,把她扶住了。幸好,经过牛氏与姚氏的打岔,秦幼珍这时候的脸色已经好看了一些,也不再脚软了。但她还是很难过,很愧疚,眼泪根本止不住。她低声对长子道:是我对不住你外伯祖母以后你要多孝顺她,别惹她生气
卢初明低低地应了,就对秦柏牛氏秦叔涛与秦平道:舅祖父舅祖母三舅舅四舅舅,我母亲也累了,身体也不好,我们兄弟先扶她回家去,明儿再来给长辈们请安吧。
秦柏温言道:你们自去吧,不必想得太多了。你能结下一门好亲事,乃是大喜,要珍惜这段缘份。你已到成家立业的年纪,你父亲又不在身边,你就要负起自己的责任来,把母亲弟弟照顾好。
卢初明恭敬地给他行了礼:初明谨记舅祖父教诲。
秦柏点了点头。
牛氏则劝秦幼珍:先前劝了你那么多话,你还是想不开,叫我说什么好?看看你的两个儿子,多好呀,哪怕是为了他们,你也不该自顾自地伤心难过才是。做母亲的,谁不盼着自己的儿女能过得好?你并没有做错什么,犯不着愧疚!大嫂子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其实不伤筋不动骨的,过几天她想明白了,也就没事了。许岫又不是嫁不出去。她自个儿父母都还没愁呢,咱们外人操的什么闲心?!
秦幼珍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了,只能苦笑着再次谢过牛氏的劝解,便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