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薛氏如今心灰意冷,能让她惦记的,就只剩下了小女儿的婚事。除此之外,她已经没心情去管别的了。听了秦锦春的提议,她只是懒懒地:“何必如此费事?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芳姨娘虽有些小心思,却只是丫头出身,就算逊哥儿再有出息,她也越不过我去。我只求你能得一桩好姻缘,过两年顺顺利利地出了阁,日后一生平安喜乐。到时候我只需要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敲经念佛,清静度日。别人想去争什么夺什么,就由得他们去吧,与我无关。”
秦锦春见母亲如此态度,心中就暗叫不好。小薛氏本来就对长女失望,无心再去多管长女的事,只一心要为她这个小女儿操心罢了,但内心深处,还是盼着秦锦仪能有一个好结果的,至少也要是平顺一生。没想到如今秦锦仪自己作死,小薛氏对长女再也没有了期待,又觉得她这个小女儿前程可期,既有长房、三房做主,秦伯复也越发重视,便觉得自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竟有些自暴自弃起来。长此以往,一旦她出嫁,怕是母亲就要连生存的欲|望都失去了。
小薛氏不过三十多岁年纪,就一副心如缟素的模样,恐怕不是长寿之相。
秦锦春有些急了,忙道:“母亲,我并不是平白无故说这番话的。今日在长房,我看得分明,大姐虽说犯了错,还不知悔改,可是父亲只顾着发脾气,又她又踢又骂的,二话不说就把她交给了二婶娘处置。这哪里有半分慈父的模样?昔日他对大姐何等疼爱?就是我和逊哥儿,都要退避三尺。可这些疼爱,只因为大姐未能出他所愿,嫁进高门大户,就都抛诸脑后了。那我将来又会如何?父亲对我,还不如对大姐好呢!”
小薛氏面色微微有了变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锦春叹了口气:“母亲只觉得我背后有长房、三房撑腰,又得了太子妃娘娘的亲眼,祖母、父亲也似乎将往日对大姐的期望转移到我身上了,觉得我前程再无可忧虑之处,就放下心来了,是不是?可您有没有想过?我的婚事,终究还是要父亲点头的。他如今即将丢官去职,冠带闲住,心目中趋炎附势之心只有比往日更烈的。他若是看中了哪门亲事,能为他带来好处,执意要我嫁过去,却不顾那人是否与我相配,那我又该如何是好?长房、三房待我再好,也没有为了我去跟父亲对着干的道理。若是往常,还有祖母可以劝他一劝,但祖母如今这样……我只怕到时候,母亲就连为我说一句话都不能了!”
小薛氏的脸色顿时涨红。她心里清楚,小女儿说的话是正理。别说现在了,就是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