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因为南下逃难的往往是普通的农夫百姓,并不是现成的战士,如果是流民帅那种聚团而战的人,又往往难以制约,如以前的苏峻这种,所以,最好是放在淮北的山寨里,一方面让其经历一些战斗,历练一下,顺便能为国守边,另一方面,在吴地的庄园里,这些人一时也难有用武之地,反而可能成为致乱的根源。”
“所以,把他们的妻儿带回吴地庄园,从小培养,儿子成丁之后,可以去淮北山寨轮换父亲,再去积累战斗经验,等于是世家出钱出粮养活其家人,而其本人要在淮北的山寨里,以朝廷编外人马的身份守边,成为准军事人员,这点,是几十年来淮北的流民好汉们,和世家高门之间的一个秘密约定。”
刘裕的眉头深锁:“这样的约定,等于你们成为世家的编外庄客,还要在北方的山寨,坞堡里冒着生命危险战斗,杀了胡虏,立了功劳也不能得到正常的朝廷兵将的赏赐,尤其是爵位与田地的回报,这样你们也愿意吗?”
刘敬宣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我们这样,跟你们京口人又有何区别呢?表面上看,京口人有自己的田地,产业,可以不交税赋,看起来很自由,人人习武,但是一方面你们得自力更生,自己种地捕鱼,只不过是免税而已。另一方面,这个免税权也不是白来的,一旦朝廷有战事,第一个就是征发京口人,你们都必须要成年男丁上战场,一场战事下来,可能整个京口家家有人战死,村村哭声不绝于耳,对吧。”
刘裕想起了自己少年时经历过的那些事,即使是北府军成立后,历次战斗之后,尤其是五桥泽之役那次,也是家家户户披麻戴孝,哭声号声持续数月之久,就连自己,也一度给误以为阵亡,办了丧事呢,想来国有战事,每次最伤最苦的,还是京口,这个以勇武能战之名的地方,背后是无数人的血泪所铸就。
刘敬宣看着刘裕那哀伤的眼神,也长叹一声:“京口人起码是为国而战,堂堂正正,我们淮北男儿,则是给视为山贼土匪,死了也只能在自己的寨子里哭哭,慢慢地,我们也不把这些战死沙场当成荣誉的事,更不会当成悲伤的事,而当成跟吃饭睡觉一样寻常之事,这就是我们的生存之道。”
“淮北的山寨,本就土地贫瘠,难以耕作,加上胡虏不断地来袭扰,想从来农耕,几乎是不可能的,我们的吃穿用度,完全是需要吴地世家来供应,所以,我们也不得不接受这些苛刻的条件,把妻儿送到吴地,在世家庄园中寄养,男丁成年之后要回来轮换父祖辈,女儿长大后要许配给别的山寨男子成家,以为姻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