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持令转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了甲板之下,而这块偌大的帅台之上,也只剩下了刘裕和刘敬宣二人。
江风阵阵,吹拂着二人的须发,刘裕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知不觉,离我们从军时,已经都快要三十年了,当年的兄弟,还剩下的也就这么十几个,二十多个人了,我真的是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不再有事。”
刘敬宣勾了勾嘴角:“我孙子都快十岁了,再过几年,他都可以跟我们当年一样,从军报国了,而我们还要冲在最前面战斗,寄奴啊,咱们该放权放手的,就得放权放手,王镇恶,朱龄石他们这帮小子,早晚是要顶上来挑大梁的,而我们,也是要退居二线,让出军权呢。”
刘裕勾了勾嘴角,淡然道:“并非我留恋兵权帅位,实在是我们要做的事情,尤其是在内部要进行的改制革新,要触动太多人的利益,如果这天下是规定好了的世家天下,继续象以前那样世家拥有权力,代代子侄相继,那我们也就现在可以脱下这身军装,成为新的世家高门,可是我们当年从军时想的是什么?只是简单的驱逐胡虏吗?”
刘敬宣笑了起来:“不瞒你说啊,当年我从军时,想的就是驱逐胡虏,然后能娶到一个世家贵女,无论是王妙音还是刘婷云,都是我不敢想象的。当知道你小子成了谢家的准女婿后,我还妒嫉得几个月睡不好觉呢。”
刘裕笑着摇了摇头:“好了,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了,阿寿你只想打仗,对于这种要攀附之事可是没有兴趣的,要是换了希乐,我信。”
刘敬宣收起了笑容,正色道:“这回你不带希乐,他对你的意见只会更大,如果明天打赢了,后续的追击战,你最好还是考虑一下他,让他捡点战功,提升下地位才好,毕竟,我们这些老兄弟,内部要是闹得太难看,也会让新一代的少帅大将们,有样学样的。”
刘裕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我就是因为顾念兄弟之情,不想大家因为最后翻脸成仇,不得善终,所以这次才不让希乐参战立功,以后,也不会给他进一步立功得官,再与我相抗衡的机会。阿寿,之所以这次我劝你过渡权力给王镇恶,说白了也是这个原因。”
刘敬宣的脸色微微一变:“你真的是要我们这些还在军中的老兄弟们以后退居二线,乃至放弃军权了?”
刘裕点了点头:“不止是你们,就连我,也是一样,其实细想起来,这天下纷争成千上万年,根本的原因,在于人心本私,一旦拥有权力,就想着为自己,为家族谋取私利,为子孙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