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火把,全都扔向了对面的方阵,从他们这个角度看,对面第一线的所有盾牌之上,都沾着黄色的硫黄粉末和酒滴,甚至可以闻到那洋河酒的香味,后面的军士,他们的甲胄,甚至盔缨,都给染成了硫黄的黄色和硝石的白色,这些黄白之色,已经成为了这座正在混乱的槊矛方阵的主色调。
可是当三百多枝火把砸上,扔进这个方阵的时候,主色调就从黄白,变成了火红,多处烈焰,腾空而起,而烧烤人肉,发肤时的那股子焦臭味道,顿时压过了洋河酒的香气,几乎是一瞬间,整个方阵前列,都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这回,是方阵之中的千余楚军,都置身于烈焰之中,那些刚刚还在试图顶盾架槊的前排军士们,几乎是一瞬间就成了一堆火人,惨叫着扔掉了手中的武器,撞向后方,而为了应战而人挤人,人堆人的密集方阵,迅速地把这种火焰给传开,也就是不到一分钟的功夫,整个方阵,都变成了一片巨大的火场,上千将士,尽成火炬。
这一下,任何军纪也无法约束这个燃烧的方阵了,数不清的军士,掉头向后奔跑,十几个手持鬼头大刀的督战军士,还站在原地,挥刀砍翻了一些路过他们的火人,但很快,他们就给新的冲向自己的着火军士们扑倒,自己也化身火球,一些还没有完全烧起来的军士,更是夺路而逃,想要上前阻止的督战军士,被他们直接一槊一矛刺翻,整个军阵,瞬间崩溃。
乔森生的眼睛里,已经尽是泪水,这是他多年的部下,精锐,也是他的起家根本,除了上下级的关系外,多年的相处,同生共死,已经有了感情,尤其是那些当督战队的亲卫们,他熟悉和认识每一个人,但这些督战军士们仍然一个个地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他们的大刀,不是砍向敌人,而是挥向自己的同袍,反过来,这些同袍的长槊,也刺向了他们,如此的自相残杀,岂不让乔森生心胆俱裂,肝肠寸断?
在泪眼朦胧之中,乔森生依稀地看到,前方的那些北府军士,已经散开了阵形,冲进已经给打乱的长槊方阵之中,放手大杀,着火的军士们,在原地哀号着,翻滚着,一刀下去,就停止了抽动,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在屠杀,与其说是破阵,不如说是清场,因为,在他的身后,那些燃烧着的刀盾大车已经被人拉开,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灭火,上千北府军战士,身着重甲,正在迅速地穿越后面的火场向前,而刘裕他们在做的,则是把前方的这个火场,给迅速地清理掉。
乔森生的一股冲天怒气,直上心头,他把头盔猛地一脱,掷于地下,挥舞起狼牙棒,大吼道:“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