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够挑明的了,再多也没什么可说的。
他也不等方孔炤留饭,就直接闪了,留下方家人喜忧参半自行凌乱。
当然,肯定还是喜悦远远大于忧虑。
在这等乱世,能有个官职,谋一方安宁,可比赋闲留在北方京城,要稳妥得多。一个少女的婚事,跟家族的利益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
多少大明的达官显贵,因为去错了地方,城池破时,玉石俱焚。远的不说,方子翎的两个姑姑,哪个不是姑父被流贼破城杀了而守寡,全家都没了,个人婚姻幸福算什么。
乱世女人一斗米,虽然说起来残酷,有点ZZ不正确,但针对的就是这类情况吧。
方孔炤当然也知道取舍,所以目送周延儒离开后,他只是愧疚地对着女儿叹息了一句:
“翎儿,是爹对不住你……但是这等乱世,咱方家能得安宁就不错了。蜀地富饶,还有天险,只要能剿灭张献忠,便是乱世中的平安乐土。”
“爹您不用说了,这都是应该的。何况,陛下已动了起复重用您的心,难道您还要抗旨不遵不成?”方子翎在最初的震惊彷徨之后,已经恢复了面如冷霜,看不出任何不堪,冷冷地说,
“孩儿只求爹一件事,以后别再提起孩儿的婚事,孩儿不想再议亲。虽然与沉郎之约并未过明路,但这次的事情,只是君命时势而已,我不信他心中负我。君命不让我嫁,我就不嫁好了,屈身守分,以待天时,但也休想让我另嫁他人。”
方孔炤原本想劝,但女儿最后这句话,让他闭嘴了。
确实,皇帝也只能禁止方家和谁联姻,但也没规定方家非要和谁联姻。这种情况下,主动作为的方式被皇命禁了,那就用消极不作为的对抗,也算是一种自尊。
方孔炤知道女儿是有自尊的,那就成全她的自尊吧。
“也罢,都是造化弄人,咱家虽然也遭遇波折,相比这乱世中大部分漂泊苦熬的地方官人家,已经算好了不知多少。这年月,等等是对的,仓促改弦更张,说不定踩进更大的泥淖中。
罢了,那我们也尽快收拾准备一下,明日说不定就会接到旨意,到时候立刻南下赴任吧。”
方孔炤叹息着吩咐,方子翎也不哭不闹地入内,收拾打点行装不提。
……
次日,也是一个五日一朝的正式朝会日子。
崇祯果然在朝议上,由陈新甲正式向群臣报捷了近期的战况进展,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