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座,一边看着宁海点茶,一边和李信攀谈。
“听李兄口音,不是本地人?”
“在下祖籍湖州,母亲和妹妹十几年前就定居京城了,只是,我因为要备考,后来又奉母命四处游历,今年才刚刚回到京城家中。”李信笑答,他这些年游历各处,算得上见多识广,见过不少能人志士,虽然知道眼前的吕炎和季兄,一个是相府公子,一个是天官之子,仍然淡定攀谈,仿佛两人都不过是和他一样的普通人家子弟。
“李兄游历过很多地方?真是让人羡慕!前年我去过一趟杭城……”吕炎和李信聊的兴致勃勃,看起来十分投机。
那位季兄却明显对李信没什么兴趣,专心看完点茶,啜着茶,四下欣赏了一会儿周围美景,盯着文二爷看上了。
文二爷也端着杯茶,慢慢啜着,看似悠闲无心,其实提着颗心,支着耳朵听李信和吕炎攀谈,听了片刻,见两人越谈越投机,放下了心,眼角余光开始往那位季兄身上瞄。
能让吕炎称兄论弟的季家,只能是先季皇后的娘家了,这位季兄,也只能是先季皇后嫡亲的侄子,季天官嫡长子季疏影,看这一身的峥嵘之意,必定心中意难平,唉,季天官这位嫡长子,虽然出色,到底没能青出于蓝。
仿佛觉出了文二爷的打量,季疏影突然转头看向文二爷,“文先生也是湖州人?”
“在下是上元县人。”文二爷并没有和他攀谈的打算,但这话问的太直接,没法不答。
季疏影的目光从上而下,毫不掩饰的打量着文二爷,目光落到文二爷的那条瘸腿上,停了片刻,声音冷淡疏离的问道:“都水监沈理的衙门里,有位叫文国涛的师爷,是你父亲还是叔伯辈?”
文二爷猛的抬起头,愕然看着季疏影,“是在下叔父。”
“喔。”季疏影神情淡然依旧,仿佛早就知道了答案,“文国涛财货之能,天下少有,可惜所托非人。”
季疏影说完,啜了几口茶,回头看了眼正和吕炎相谈甚欢的李信,“做你们这一行,最忌所托非人。”
“多谢季公子指点。”文二爷后背浮起一层薄薄的白毛汗,这位季疏影,他看走眼了,至少这份锐利博闻,也许还在季天官之上。
“在下也有一句话。”文二爷看着季疏影,心里生出丝丝说不得的想法,“各人有各人的命数,佛家说的因果,也许有前因,也许果在后,拘泥一个现世果,多半劳而无功。”
季疏影目光森寒,冷冷的盯着文二爷,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