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跟福嫂子一起收拾衣物妆奁之类的,平儿还带上了巧姐看的书。文秀也得了信儿,她现在穿男装似乎越来越习惯了,有的时候我看着她挥洒随意的样子,都会觉得——这个人是女的吗?真的是女的吗?看着可不象啊。
巧姐被平儿搂着,看着我的时候,目光中总有点……那种天真的,带着胆怯和疑惑的感觉。
是啊,我还是她的妈妈,但是……我又成了别人的妻子。
好在沈恬不是那种恶人后爹,可是巧姐心里一时肯定还是转不过这个弯来的。
出了城之后风景渐渐豁朗,道路没有那么平整,道旁的杨树笔直挺拔,远远的庄稼地一块块的整齐的象用尺子量过划出来的。道旁有野草闲花,柔嫩的细叶迎风招展,小小的花朵,黄的,紫的,还有浅浅的粉色,一小簇挤在一起,巧姐也渐渐比刚才好多了,趴在车窗那里朝外看。田里有人耕作,前面有人牵着牛鼻绳,后面一人跟着扶着犁头。有小孩子在田垄边不知忧愁的追逐奔跑,河汊里有两个半大男孩子在摸鱼,许是家里穷没有穿裤子,露着亮光光的屁股。我们的车队过来,他们站在那里不动,好奇的看,巧姐哎呀一声赶紧缩回头来,小脸儿通红,平儿被她逗的哈哈笑。
“真是的……也不穿衣服,不怕丑!”
我也撑不住笑了,小姑娘真是可爱。
她自己也是又脸红,又别扭,又想笑的样子。我估摸着,要是我和平儿不在跟前,没准儿她还会好奇的再回头去看一看呢。毕竟光屁股的半大男孩子以前可没见过,比西洋景儿稀罕多了。
笑过这一通,巧姐和我之间的那种隐约的别扭倒是没有了,她又扑过来倒我怀里揉啊蹭啊,问东问西。车子中午停下来歇了歇,福嫂子说是天黑前一定能到。我们就着温热的茶水吃了糕点,前面还有人送来一大块烤的不知道是什么肉,江燮一张脸可能太阳晒的,红红的,大大咧咧的说:“嫂子,尝尝我手艺。这家伙是小计打下来的,那手劲那准头儿,嘿,这点儿他就是比我强。”
“这是什么?”
“獐子。”
我们已经都用点心填饱了肚子,烤肉只尝了尝。用我的话说,就是一股烟熏火燎的味道,调料和盐撒的不够,不过偶尔吃一次这样的野意儿倒是觉得很新鲜。
巧姐也吃了两口,倒是不介意的样子,挺开心的。
又再上路的时候,我从车窗户瞅着文秀穿着件湖青的男装,和江燮乘马并辔,马儿轻快的迈步,两个人似乎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