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紧张,反常即为妖。这两天我们遇到的事儿,已经妖的过了头儿了。
“实不相瞒,夫人的船沉,跟我那个爱胡闹的兄弟脱不了干系。这孩子一门心思只想着……我师父去的早,这个师弟是我带大,可我却对他疏于管教,给夫人添的麻烦,我回头再斥训他。”
什么?
我虽然多少疑惑一些,但是绝没想到我们沉船真是这个江燮搞的鬼!
而且,边个姓沈的又为什么要坦然说出来?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话,我不知道如何说,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说。比如,他们三番四次和我们遇到,是巧合还是什么?凿沉我们的船,又是为了什么?人要做一件事总得有理由有目标,我却有点心虚,话说到这里,不敢再向下探。
幸好他自己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夫人这里要照顾病人,我不多打扰……”
忽然船身一震,我脚下一晃,瞅着文秀的手伸过来,但我被站的更近的这个人抢先一把扶住了。
那个人的手牢固的象一把铁钳,但是并没有不知轻重力道握的人生疼难受。我本能的回过头来,他的脸庞离我只有寸许两寸的距离,几乎呼吸交濡,毫发相接。
他的眼睛里,除了沉静与锋锐,在此时看起来还多了些别的,可是我却看不清楚……究竟多了什么。
文秀惊道:“怎么回事?船怎么离岸了?”
那只手松开了,姓沈的人大步转身朝外走,看他的神情,显然这开船他也是不知情的。
我想了一下,一咬牙也跟了上去。文秀失声:“姐姐?”
“你守着她们,我去去就来。”
我出门的时候和端药进门的人差点撞个对怀,那人吓了一跳,还好药没有撒,我只丢下句:“文秀你给她们喂药。”
前面那个人走的好快,我幸好不是小脚,紧跑两步还追得上。这两天出来我早把那些假髻珠钗全扔一边了,头发就上面挽起,下面编成辫子,爽脆利落不耽误事儿。船已经离了岸,沿河而下,船舷两侧的水花拍的船板哗啦哗啦响,
我的脚步声他一定听到了,但是他只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并没有停步,紧走几步上了船头。
“谁让开的船?”
那个刘管家躬身肃然:“爷,原定的就是今天拔船起程,您没交待改行程,江爷过来吩咐的,即刻开船。”
“胡闹!他就是个活牲口,你也听他的?眼下的情势能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