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雪玉眸眼一凝,冷声道:放肆,你怎么能直呼老爷的名讳?
是啊,这个名字你能叫,因为你是元配夫人;明锦能叫,因为她是平妻。夫妻夫妻,他是夫,你们都是妻,能够跟他并称的,而我却只是妾,连叫他一声诸城的资格都没有!章芸眼睛里闪烁出几许莹光,但是现在我叫了,又如何?你又能将我怎样?反正我知道我这次必死无疑,舒雪玉,对于一个将死之人,你不可能再拿捏正室夫人的派头来欺辱我了,你知道吗?因为,我已经连死都不在乎了!
料定必死的她,豁出去了一切,反而觉得浑身都轻松起来,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微笑。
你在不在乎死,那是你的事。开口的不是舒雪玉,而是裴诸城,刚毅的眉眼中尽是冷漠,但是,我的名字也不是谁都能喊的,至少你章芸不配!
裴诸城,你还在维护她!章芸蓦然惨叫,难以置信地看着裴诸城,好歹我们也曾经同床共枕十余年,我为你生下了两个女儿,我为你操持裴府十年,我为你所做的,我对你的心思,只会比这个女人更多,比她更深!现在,你居然说,我不配叫你的名字?为什么?只因为她是妻,我是妾吗?她嘶声喊着,哀哀道,不是只有舒雪玉才是你的妻,不是只有明锦才爱你,我也一样的懂你爱你心疼你,你知道吗,诸城?从第一次在街头见你,就从来都没有变过……
她永远都记得,第一次看到裴诸城时的情形。
那时候刚刚平定宁王之乱,京城百废待兴,她带着丫鬟上街去买丝线,半途却遇到惊马,眼看着就要丧生在马蹄之下,却突然有一道天神般的身影从天而降,骑在了惊马背上,左右兜转,硬生生将马蹄从她身上转开。惊马桀骜不驯,拼命地想要把他甩下去,但无论怎样的惊险百状,他却始终安安稳稳地坐在上面,直到将惊马彻底驯服,交还给马的主人,然后洒然而去。
从头到尾,他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可是,她却深深地记住了他。
后来,从旁边人的耳语中,她知道那个男子叫裴诸城,正是之前为了老御史一句话,追杀半个京城,被叫做裴半城的那个人,也有人在背地里叫他裴半疯。可是,一个因为妻子两度丢掉到手的爵位,却毫无怨言,依然对妻子呵宠有加的男子,若能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尤其,舒雪玉那样骄纵蛮横的女子,只顾着自己任性,她只会拖累裴诸城,根本就配不上他!
如果是她的话,绝不会像舒雪玉那般,她会对他很好很好,处处顺从他,会为他打理好一切内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