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住了两位少女的手,那些浆液就突然剧烈地发泡肿胀,三人脚底一滑,齐齐摔倒。
惊呼声响起,颜料裹覆三人全身,仰天的脸也顷刻间被新下落的颜料所盖满,范宁死死地抓住希兰和琼的手,可那些恶臭的浆液直接灌入了自己的口鼻。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范宁觉得全身刺痛,心脏开始剧烈地泵出血液,再从逐步溶解的皮肤中渗出。
尽管是在移涌中,这种体验仍旧全然真实,并让他彻彻底底地感受到了死亡将近,没有任何挣扎和反抗的余地。
四肢末端已嬗变成祂形象的一部分,无知觉的范围开始朝躯干蔓延。
整个世界充斥着颜料中痛苦和兴奋的嘶吼,两位少女绝望的呼喊声逐渐被淹没其中。
这或许就是绝大多数有知者最后的结局?
再或许,穿越到这个所谓异世界近一年的经历,终究还是以噩梦起始,以噩梦结尾吧...
那...自己站上过指挥台,享受过自己创作的交响曲从指挥棒下淌出的感觉,体验过乐手和听众的注视,体验过返场、鲜花、掌声和不眠之夜,也...挺好。
数十个呼吸后,颜料堆里的范宁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了。
他最后一刻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悬空在半空中的石碑上。
最右边的符号,似乎…突然对自己闪了一下?
......
......
......
好热...
一片血红...
双耳嗡嗡作响,阳光穿透合上的双眼,将皮肉中的血流映照出鲜红的颜色。
叽叽喳喳的鸟叫,聒噪的蝉鸣和耳畔哗啦啦的微风逐渐占据了听觉的主要部分,背臀被长棍状的事物硌着,其余地方传来泥土的潮湿和冰凉,朝上的脸颊,腹部和腿部却被晒得滚烫。
数十个呼吸后,范宁缓缓睁眼,灼目的光芒从枝桠间倾泻而下,他下意识地抬起胳膊遮挡,泥土也蹭到了脸上。
...这是哪里?范宁一骨碌爬起,双手拍掉身上的烂叶子和小树枝,并重新背稳背包。
阳光透过层层枝叶在林中小径上洒下斑点,视野尽头所及之处,巨大的钢铁支架和冒着滚滚浓烟的工厂烟囱依稀可见。
小山...特纳美术馆后方的小山?自己是怎么出来的?...
在脱离地下建筑后,那些可怕的记忆开始丧失连贯性,而一些标志性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