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忠沉默,刘协有些诧异地问道:“周公觉得不妥?”
周忠权衡了利弊,躬身说道:“陛下所言,自有道理。只是董卓残暴,滥杀无辜,陛下尚能记功忘过,录其旧部,为朝廷所用,才有今天之复兴。士燮兄弟虽割据交州,不听朝廷号令,却无虐民残生之暴行,如今又举城而降,处罚不宜过重,免使天下误解。”
“误解?”刘协无声地笑了。“是觉得朝廷欺软怕硬吗?”
周忠不敢正面回答,只能以沉默应对。
刘协倒也不意外。经过这么多年的磨合,他已经知道这些老臣的通病了,不能做太高的要求。周忠为人倒也算不上坏,只是习气太重,很难彻底的改变。
移风易俗,本来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急不来。
“这件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倒也不必急于一时。”刘协背着手,缓缓而行。“说起董卓及其旧部,我倒是有点想法,愿和周公商榷。”
周忠跟了上去。“请陛下垂示。”
“设有一人,不知诗书,唯知杀戮。又有一人,知书达礼,言必忠义。两人皆叛,谁人罪重?”
周忠略作思索。“同罪。”
“同罪?”
“同罪。”周忠咬咬牙,坚持自己的观点不变。“论迹不论心,论心古来无圣贤。”
刘协盯着周忠看了半晌,放声大笑。“周公,你最近的进步很大,令人欣慰。”
周忠将信将疑,不知道天子说的是真话,还是调侃他,只好尴尬地笑着。
说话间,钟繇已经帮大桥、小桥写好了灯笼,书画俱佳。不仅小桥惊喜连连,一向稳重的大桥见了,也是爱不释手,都有些舍不得挂出去了。
见刘协与周忠说些闲话,小桥提着一盏灯笼过来,喜滋滋的说道:“陛下你看,钟令的书画堪称神品,当与蔡令史父女抗衡,比梁孟皇、师宜官辈强太多了。”
刘协接过灯笼,仔细欣赏了一番,非常赞同小桥的观点。
“周公觉得呢?”
“臣对书道一知半解,只知道好,却不知道好在何处。”周忠抚着胡须,面带微笑。
刘协将灯笼还给小桥。“你若喜欢,就请他多写几幅,留着把玩。”
小桥又惊又喜。“真的可以吗?”
“应该可以吧。”刘协问跟过来的钟繇。“你这两天有安排了吗?”
钟繇笑道:“除了去拜访魏陶,尚无其他安排。陛下与贵人若是觉得臣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