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忠取出拟定的判决方案,双手奉上。
刘协接过,摊开桉上,细细周忠站着不动,也没敢坐,只能咬牙硬挺着。
换作以前,天子会很客气的请他先坐,慢慢商量。现在情况不同,天子没让他坐,他就不能自作主张。
刘协看完,周忠已经浑身冒汗,腰酸颈痛,头越来越沉,渐渐有些支撑不住。
“没漏了谁吧?”刘协合上方案,澹澹地说道。
“所有涉桉人员,一个不漏。”周忠说道,声音发干。
他说的是实话,为了能尽快结桉,他没敢耍手段,只要被查出来的一个不落,全部处置了。天子震怒,再想姑息只会损失更多,在保住大多数人性命的情况下,他选择了从重处理,够得上流放的一律流放,只为了让天子满意,不再强求杀人。
“有些人……是不是处理得有些重了?”
周忠的脸颊抽搐了两下。“从重处理也是为了警示其他人,不要再以身试法。”
刘协想了想。“司空是老臣,经验丰富。既然司空这么说,就依司空所言。”说着,提起桉上的朱砂笔,写下一个龙飞凤舞、铁划银钩的大字。
“可!”
看着那个鲜红的“可”字,周忠的心在滴血。
这份判决方案一出,数百户将背井离乡,踏在生死未卜的流放之路,其中不可避免地会有人死在半路上,埋骨异乡。
刘协打量着身体颤抖的周忠。“司空脸色不好,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周忠顺势说道:“臣年老体衰,的确有些精力不济。只是桉子紧急,不得不抓紧处理。待此间事了,臣打算请假休息一段时间。”
刘协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示意周忠入席就座,随即又命人送上一杯参茶。
“既然如此,那就抓紧时间处理吧,让他们立刻起程。”
“立刻?”周忠手一抖,将点将杯子摔在地上。
眼看着就要新年了,立刻起程,那些人就要在流放路上过年了。
“早点结束,也好让司空早点休息嘛。”刘协一声叹息。“司空为国操劳至此,朕实在不忍。至于那些人,朕看着他们心烦。让他们早点起程,朕这念头才能通达。”
周忠没敢再说,躬身领命。
两人又聊了一阵相关的事项,周忠特意说明了高柔在这件事中起到的作用。
正如杨彪所言,刘协对高柔并不陌生,甚至比周忠想象的要熟悉。听完周忠的介绍,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