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浪过去,海船安然无恙。
王绛却有恙,连吓带晕,病倒了,昏昏沉沉,持续低烧。
等他能撑着起身的时候,船已经到了中山国,进入东汉水的入海口。
经过商议,横贯中山国的这条大河被命名为东汉水,与益州境内的西汉水相对。奉王绛之命,先行与中山典客诸葛瑾见面的秦宓看着这条大河格外有感触。
这意识着不久之前经过的大海虽然风高浪急,却还在大汉疆域之内,与长江、黄河没什么区别。
两人见了礼,互相问候。得知王绛因晕船而病倒,诸葛瑾不禁哑然失笑。
“大鸿胪辛苦了。这般年纪,应该安坐京师,这些千里奔波的事还是交给年轻人比较好。”诸葛瑾打量着秦宓,格外热情。“秦君年少有为,未来可期。”
他是第一次与秦宓见面,却已经听过秦宓的故事,知道这是一位能言善辩的才子。只是之前收到的消息是秦宓是尚书,不知怎么的,现在却成了大鸿胪寺的员吏。
秦宓也知道诸葛瑾是诸葛亮的胞兄,对诸葛瑾的祝愿,他非常感激。
有些话,两人虽然没有说明,却有同感。
天子这次派王绛来中山,有让王绛识趣,主动请退的意思。
这些老臣忠心耿耿,但思路、能力是真心跟不上时代变化,主动请退是最好的选择。
秦宓随即说明了来意。
这次特地派大鸿胪亲至,就是要查清楚中山国有多少本该流放海外,却悄悄返回中原的人,又有哪些人参与其中。
那些人本来都是犯了谋反大罪的,天子法外开恩,只是将他们流放海外,后来又因功赦免了一些人,只是不准他们返回中原,其他与平民无异。这些人不知感恩,还偷偷的潜返,视朝廷法度为何物?
诸葛瑾对秦宓说,中山国也在查这件事,只是诸将分散在各地,要想查清楚,还需要一段时间。就中山王本人而言,他也反对这些事,他更希望所有人都在安心开拓,不要贪图中原的安定。
中原的安定也不是天生如此,而是经历了无数艰辛苦难换来的,为什么只想着享受前人的遗泽,自己却不肯为子孙留些遗泽呢?
如果人人都只顾着贪图享受,不肯承受披荆斩棘之苦,华夏衣冠何时能遍布天下。
秦宓听了,表示欣赏的同时,又有些担心。
他问诸葛瑾,中山王能控制得住袁熙兄弟及冀州诸将吗?
诸葛瑾露出了无奈的苦笑